我不知道在麵對過去的時候,你們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也不知道你們會做什麼樣的反應,我知道當潘越一針見血戳破我給自己營造的假象時,我很生氣。
對就是生氣。很生氣,我一直都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很多時候,對於一些事如果我處在失敗的那一邊,你們我就會給自己裝上一層保護膜,膜上塗著自己想塗的顏色,是的,我就是這樣,固執,傲嬌。
我沉默了,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但其實我的內心卻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
潘越也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緒,所以也歎氣了起來,他說:“我並不是想要說這些讓你難受,可是夏狸,我很輕鬆,對於過去你隻有正視它才能真的站起,夏狸你要是活在一種偽裝躲避的世界裏,你永遠不會快樂起來的!”
“我已經快樂不起來了!”
眼睛裏有什麼東西戳的我難受,然後熱辣辣地感覺一瞬間就出來了,是呀,眼淚是水,可是為什麼從我臉上滑落的時候會這麼痛?
潘越問我:“為什麼快樂不起來!”我抬頭解下了自己領口的紐扣。
我讓他看,一點點看,我問他:“你看到這些傷口了嗎,是的,車禍結束了,傷口也愈合了,可是疤卻永遠在這,它去不掉,就像一種警告,警告這我那時候瘋狂又幼稚的自己,我甚至活成了一個膽小鬼,在這樣高溫的天氣裏,我出門都要帶著口罩,穿著高領,你說我不敢正視自己,是的,我不敢,我怎麼正視?隻要我出去,看到的都是別人異樣的目光,每一抹目光投視過來的時候都是一種詢問,詢問這些疤痕是怎麼回事,於是我又要回憶一遍,所以你告訴我,怎麼忘得了?”
“難道你穿著高領戴著口罩別人就不會投來眼光嗎,夏狸,你還是不明白,其實是你把自己的思想給陷了下去,並沒有那麼多人看你,反而是你戴著口罩穿著高領,別人才會疑問。”
潘越說,人的思想其實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在同一類人群裏自然而然的會對獨立的個體產生一種好奇。
我明白潘越的意思,簡單的講,就是別人不帶口罩,我帶,別人不在夏天穿高領我穿,所以我是個獨立的個體,這種獨立的個體更容易讓人產生奇怪的心理。
潘越拿紙巾給我,我拒絕了,我伸手就這麼幹抹了一下,他歎了口氣樣子很是無奈。
此刻的潘越也很糾結,他可能想著要怎麼安慰我,鼓勵我,怎麼解開我的心結,也想著怎麼把他想說的話告訴我。
“夏夏!”他又喊了我,我打斷了他。
我說:“其實你不用說太多,我都明白,可是有些事你畢竟不是當事人,你一句話簡單,可是落在我的身上就不一樣了你懂嗎?”
“我怎麼會不懂,身臨其境這四個字也就隻有在書裏會看到,現實生活中哪有什麼身臨其境,都要靠自己。”
“那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一直在說!”
“我說這麼多是因為心疼你,我希望看見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