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幾許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是用嘴說的,陳茳林從來不懂紀明遠對自己姐姐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紀明遠在他眼皮子底下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因為歉疚。而在胡曉琳的心裏還沒有一個所謂男人的概念,更沒有一個情深似海的男人的印象,紀明遠給了她空白感情世界的第一筆濃墨重彩。
胡曉琳喂完了板凳就去洗衣服,洗了床單出來就看見板凳躺在地上,口中吐著白沫,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胡曉琳當即便慌了神,她跪在地上抱著板凳都快急哭了,“你怎麼了,板凳,你別嚇我。”可是那狗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隻是翻著白眼兒渾身抽搐著。
胡曉琳慌神了,她咬著嘴唇,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掏出手機就打給了陳茳林,“出事了,陳茳林,真的出事了?”她看著躺在地上的板凳突然就哭了出來。
陳茳林剛洗了澡出來,一邊擦著身子一邊聽電話,“你又怎麼了?”
“板凳,板凳它出事了!”
陳茳林的腦袋聽到板凳兩個字就好像有顆炸彈在裏麵爆炸了一樣,轟的一聲,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很認真的握著電話,生怕聽不清楚,“胡曉琳,你說什麼?”
胡曉琳抽泣著,“板凳晚上吃了飯不知道怎麼了,就翻白眼兒,吐白沫了,怎麼辦啊?”說完她就哭得更厲害了。陳茳林知道壞事兒了,他放下電話脫了一件襯衣就換上,邊下樓邊給紀明遠打電話,兩個人上了紀明遠的車就直奔胡曉琳的住處。到了小區門口就看見那妮子抱著狗正站在路邊攔車。
板凳可不是一般的小狗,怎麼說也得有三十斤,胡曉琳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生生的就這麼抱著它跑了出來,從閣樓出來到大門口走路也要小十分鍾,可是不算短的一段路了。
紀明遠把車子停在她的跟前,開門就把板凳接了過去,他的臉色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他看了一眼那狗嘴邊還沾著巧克力便瞠目看著胡曉琳,“你給它吃巧克力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憤怒,胡曉琳被嚇住了,大氣不敢喘,就僵硬的點了點頭。她縮著脖子看著眼前的人,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能把她燒成灰一樣,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在發抖。
陳茳林一邊給紀明遠開後座車門一邊斜視胡曉琳,“我看你是瘋了,你有沒有常識,狗不能吃巧克力。”他說話的聲音很大,聲音充滿了怒氣。胡曉琳大氣都不敢喘,好像一個殺人犯在等人審判一樣,她看著兩個男人心急如焚的上了車,陳茳林發動了車子,她才恍然想起來,她跑上前,“也帶上我吧,我擔心板凳。”她帶著哭腔,可是陳茳林看都沒看她一眼,“真擔心它就不會給它吃巧克力了。”說完踩著油門就衝了出去。
胡曉琳的眼淚一下子就迸出來了,她回身想爛一輛車出租車追上去,可是卻左等右等都沒有空車,眼見著那輛途銳消失在視線裏,她沮喪的蹲在路邊,抱著自己的膝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陳茳林在後視鏡裏看見像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人心中也有些不忍了,可是現在搶救板凳可是頭等大事,他覺得胡曉琳也該得到點兒教訓,他跟她說了那麼多次板凳的事情她居然就瞞著死活都不說。剛剛看見板凳那個虛弱的樣子,他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一路上紀明遠的臉就沒有離開過板凳的腦袋,他的眼睛微紅,板凳在他的心裏並不是一條狗那麼簡單,那就是陳筱穎留給他最後的禮物,是他感情世界所有的寄托。這話這麼說有些可笑,可是就是這麼個畜生,讓紀明遠傾注了所有的感情在上麵。
這個時間寵物醫院都關門了,可是板凳不是尋常的狗,這麼多年都有專門的醫生在照顧它,這三更半夜也就紀明遠的電話能給它找到最好的醫生。這一忙活都過了半夜,板凳洗胃的時候,紀明遠就在身旁不停的撫摸著它的身體,好像是安慰,又好像是在跟它說,他就一直在它的身邊守候一樣。
板凳是通人性的,總算是挺過了這一關。陳茳林開車載著紀明遠和板凳回到飛揚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的三點多鍾了,陳茳林也跟著紀明遠回家,把板凳安頓好了才要走。紀明遠給他倒了一杯果汁,“別回去了,今晚就住這裏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別來回跑了,你的房間都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