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沫想問他是不是也認識穆森，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
穆森在旁邊拉住喬思沫的手，他的動作恰好能落入顧亦辰的餘光內。
“你剛才不是想撞她吧？”這話，穆森是對著顧亦辰說的。
顧亦辰這才轉首：“我沒這麼無聊。”
他的嗓音稍冷，卻見喬思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他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如果隻是一個陌生人，是不會讓她的心底有任何的波瀾起伏，也不會讓她有任何冷淡之外的感覺。
喬思沫看著他，的確沒有任何感覺。
她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但很有磁性。
這樣的聲音很難不去吸引人，喬思沫聽了，隻覺得她從沒有聽到過這個男人的聲音。
她的表情沒有變化，看著顧亦辰。
喬思沫微微啟唇，站在早晨冷冽的風裏，在她印象裏，這是她第一次和顧亦辰說話。
“你是誰？”
顧亦辰的眼底微變了下，穆森在旁邊露出些許驚訝。
蘇芷凝的眉頭皺了皺，她明明記得穆森來找顧亦辰的時候說過，顧亦辰去見了喬思沫一麵。
就算是失憶，也不至於把見過一麵的人也給忘了吧。
蘇芷凝很難不去懷疑，喬思沫是不是裝的：“你不記得他？”
喬思沫盯著顧亦辰的臉看了片刻，目光巋然不動：“我們認識嗎？”
顧亦辰的薄唇微抿，麵部的線條棱角有致，他雙目深邃，很是性感，他身邊的女人長相出眾，的確配得上他。
顧亦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喬思沫想了想：“我也覺得。”
穆森意味不明笑了聲，喬思沫回頭朝他看。
穆森摟住喬思沫的肩膀，他湊到喬思沫耳邊，以這個曖昧的姿勢和喬思沫說話。
穆森伸手朝顧亦辰指指：“你確定你不記得這張臉？”
“不記得。”喬思沫如實說著，搖了搖頭。
穆森又問：“他不是去找了你一次嗎？”
“什麼時候？”
“前兩天的一個晚上。”
喬思沫望著顧亦辰的臉：“我想不起來，他為什麼找我？”
穆森拉開眼角：“一點印象都沒有？”
喬思沫搖了搖頭。
她不會又失憶了吧？
穆森剛才就覺得喬思沫很不對勁，但又不是之前的任何一種狀態。
她很冷靜，更透著一種骨子裏的冷漠，好像她不關心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也不去在乎。
這半個月來，喬思沫雖然對有些事漠不關心，但她至少還有感情。
穆森的語氣嚴肅些：“那你為什麼抱我？”
喬思沫低頭看穆森還握著她的手，這不是明擺著的答案麼：“我當然可以抱你，你是我的未婚夫。”
蘇芷凝驟然一驚：“你們訂婚了？”
她問完覺得自己真傻，怎麼可能。
顧亦辰的視線落在喬思沫被穆森牽著的手上，喬思沫一次也沒有推開。
她剛才衝進穆森的懷裏，緊緊抱著穆森的樣子，刻在他的腦海裏怎麼也忘不掉。
穆森的眼簾微動了一下，喬思沫看他也有些疑惑藏在眼底。
喬思沫不免問道：“不是你親口對我說的嗎？”
穆森點頭：“我是說過，可你不是全都忘了？”
現在反而是喬思沫覺得他不對勁了，她望著穆森，認真幫他回憶，“我醒來後的事情，我當然沒有忘，你說過，我給了自己一刀，受傷了，失憶了，而且，我記得很清楚，是你這半個月一直在照顧我。”
她說的沒有錯，看來喬思沫對於蘇醒後事什麼都沒有忘記。
穆森眯起狹長的眼：“可你把他忘了。”
顧亦辰無動於衷看著他們，喬思沫朝這個男人看了眼，他不是說了不認識她嗎？
喬思沫不明白車內的男人到底有多重要：“他是誰？”
蘇芷凝想要出聲製止，穆森已經說道：“你的前夫，顧亦辰。”
蘇芷凝不禁回頭朝男人看，顧亦辰始終都是麵無表情。
這個名字曾經和喬思沫捆綁在一起形影不離，她愛他愛到連呼吸都能想起他的名字，也讓喬思沫痛不欲生過。
喬思沫聽了這三個字，細想片刻：“既然是前夫，我為什麼非要記得他不可？”
穆森的嘴角展開了笑意：“你說得對，以後，你不用記得他了。”
蘇芷凝不想再看下去，轉身坐回後轉頭看向顧亦辰：“亦辰，我們該走了。”
顧亦辰看著前麵，目不斜視，他伸手合起車窗：“開車吧。”
他的車在喬思沫眼前開走。
蘇芷凝看著後視鏡，穆森站在馬路中間給喬思沫整理大衣，他把領口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