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辰聽完錄音的內容,撿起牛皮紙袋,他當著喬思沫的麵把紙袋打開,裏麵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的副本,上麵字跡清晰,在最後的落款有他瀟灑的簽名。
他和喬枕簽字的場麵還曆曆在目,他從沒忘過,顧亦辰把文件合上,抬頭看著喬思沫。
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喬思沫不知道這些,她很快就要走了,也許再也不回來,他希望她以後過得幸福快樂。
喬思沫的手指一鬆,錄音筆掉在了地上:“你不是問我有沒有想起來嗎?”喬思沫看著他,唇瓣淺勾,“這就是我對你全部的記憶,你最好記得。”
她的目光是冷的,清晨的光在她身後鋪開,沒有落在她的心頭。
顧亦辰的眼神未動,他看著喬思沫,喬思沫走上前,保鏢感覺出氣氛的緊張,顧亦辰擺了手,保鏢們退了回去。
顧亦辰的薄唇抿起僵硬的線條,看著喬思沫,他沒有說話。
他還能對喬思沫怎麼解釋?再多的解釋也都是一個個謊言編織的更大的謊言而已,他不想再騙下去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把喬思沫拉進他的世界,她活在欺騙裏,這麼久,足夠摧毀她所有的堅持和信念。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現在不是了。
喬思沫來到他麵前,把顧亦辰看得更清楚,她要好好看看這個男人,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
顧亦辰沒有開口,站在漢白玉石柱撐起的走廊上看著喬思沫,喬思沫轉身走開,他的腳步動了,喬思沫想到什麼,又轉回身從男人手裏拿走那份文件。
“這上麵有我爸的名字,你不配拿著。”
喬思沫被顧亦辰拉住手腕。
喬思沫看著他:“放手。”
她的平靜像一汪死水,顧亦辰拉著她,這回,喬思沫終於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從來都沒看懂過,她以為是她不夠了解,她太了解他了,他是個多麼狠的男人,他早就看穿了這一切,才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喬思沫試圖把他的手指撥開,顧亦辰垂眼,看到她另一手的手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是穆森的尾戒,這枚戒指獨一無二,從顧亦辰第一次見過起,他印象裏穆森就從沒摘下過,這枚戒指對穆森來說有著怎樣的意義,顧亦辰清楚,他以前不信穆森會真的愛上喬思沫,現在他看到了證據,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句話。
穆森把他最寶貝的東西都給了喬思沫,喬思沫注意到顧亦辰在看什麼。
顧亦辰的眼神陰沉不定,盯著喬思沫沒有轉開過一次視線,他拉著喬思沫的手腕,握得很緊。
他的情緒喬思沫一點也感受不到,因為,她沒有心去感受,喬思沫反手覆上男人的手背,在上麵輕拍:“我知道了是你逼我爸簽的字,可你現在,別想把我滅口。”
她隻看得到男人的凶狠,讓他付出代價,是她未來唯一的動力。
男人的手指鬆開的一瞬,喬思沫轉身從他麵前走開。
她下了台階,保鏢在旁邊不確定要不要攔著。
顧亦辰往前走了半步,他踩到地上的錄音筆,保鏢在旁邊撿了起來,看錄音筆的材質:“先生,這是今年的新款。”
東西是新的,顧亦辰把錄音筆拿在手裏:“去查,是誰給她的。”
保鏢在旁邊立刻道:“是。”
顧亦辰看著錄音筆,可裏麵的內容不是假的。
喬思沫都知道了。
車旁的司機對保鏢提醒:“九點的時候在喬氏有發布會,先生和蘇小姐都要去,你去問問先生,什麼時候出門。”
保鏢應了聲,大步走過去詢問顧亦辰,喬思沫朝司機掃視一眼,從別墅走了出去。
穆森轉身走回別墅內,走到茶幾旁時,保鏢在身側語氣複雜著說道:“穆少,昨天的事,傳到老爺耳朵裏了。”
穆森並不意外,過了一晚,家裏那些手下再懈怠,也該告訴老頭了。
等喬思沫來了,他就告訴她這兩天就走,穆森搭起條腿衝保鏢擺了擺手:“去吧,知道了。”
保鏢又上前一步:“少爺,這不是鬧著玩的。”
穆森抬起眼簾:“要我教你聽懂人話嗎?”
保鏢啞然,被穆森罵了一頓,隻好悻悻出門。
門再被人從外麵打開時,穆森正躺在沙發上,他一條腿搭著沙發的把手,一邊把提子丟進嘴裏。
嘴裏的提子一口咬下去還沒吃完,喬思沫的臉陡然出現在了天花板上。
穆森一驚,又一喜,他坐起身,看喬思沫在沙發旁站著,穆森伸手拉住她:“怎麼這麼慢。”
“什麼這麼慢?”喬思沫哪知道他早就得到了小道消息,正在等她。
穆森把喬思沫拉坐在旁邊,從茶幾上的果盤拿了提子喂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