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情字(1 / 2)

清晨的第一抹光輝斜斜的照進屋子,慢慢的驅散了陰霾的黑夜,仿佛一場角逐,白日與黑夜之間的力的較量,不過很明顯,光芒萬丈的紅日站在了勝利的頂峰,用它明媚的眼光掃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

迷迷糊糊中,阿株感覺自己好像又來到了海水中,上下飄搖,頭暈目眩的,往事的片段斷斷續續的出現在腦海中,卻仿佛已經是千年以前的事情,那樣的遙不可及。猛然間,遠處的海水朝著自己撲過來,海水瞬間淹沒了自己,不知為何,身體竟沒有半點直覺,竟直直的墜入海底。

“咳咳,咳咳。”阿株緊捏著自己的鼻子嗆醒了過來,盯著馬車棚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剛才原來隻是個夢,一個真實的夢。動身剛要坐起來,身上一陣酸痛,軟倒了下去。抬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額頭,阿株心中一陣苦笑,這個風寒來的還真是時候。想來是昨天晚上在外麵呆的太久。昨天?阿株低頭看了看搭在身上厚厚的被褥,有些苦澀,有些溫暖。坐著馬車搖啊搖啊,像極了媽媽哄孩子入睡的搖籃,不知不覺的,她的意識有些渙散,再一次沉沉的了過去。

馬車外一個麵目清冷的白衣男子,正凝神驅策著馬車,時不時回頭隔著簾子望望,滿目擔憂。馬車趕著有些慢,路人有時會忍不住猜測大概又是哪家的小姐公子的出來遊玩,講究個悠閑愜意。其實,有誰知道,他是怕顛著病中的她,剛才速度快時,他都聽見了她微弱的呻吟聲。

馬車慢慢悠悠的向前晃著,在寬敞的大路上有些顯眼。近來因為戰亂,周圍城中的難民都往潁州城中湧進,大多是衣衫襤褸的,即便是過往的官員也是來去匆匆,風塵仆仆的,滿目寒霜。阿株的車是要多眨眼就有多眨眼。但是躺著昏睡的她卻完全不知情。

潁州小院內,閃進了幾條粗壯的漢子,個個身手不凡,身懷武藝。身上毫不避諱的穿著景雲的狐裘皮毛大衣。滄桑的麵容下掩著敏銳淩厲的目光。此時這幾個人像是焦急的尋找東西,那些藏人的地方都被細細的查看過。

“老二這小子做事向來十拿九穩的,信上說是今日在這裏等我們,現在跑到哪裏去了?”隻見一個滿臉胡須的魁梧漢子,口中憤憤的罵道,手中用力的揮舞著那把厚重的暗色環首鋼刀。看樣子,像是這一夥人中的老大,說完又吆喝著另外的人重新搜一遍。

“大哥,你快過來看看。”一個略顯清脆的聲音從其中的房間傳了出來,聲音中滿是興奮,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議。眾人聽到喊聲,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聲音的方向奔去。

“你是,二弟?”看著躺在床上,被包的結結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子,胡須男子詫異的喚道。眼中的訝異一點都不亞於剛才出聲喊人的年輕的男子。

被捆的難受的蒼斜定定的看了看床前立著的眾人,緊咬著牙點了點頭,那奮力的樣子活像一直作繭自縛的毛蟲,非常不雅觀的扭動著。

眾人開始眼中慢慢的不可思議,但看清了床上蠕動的人正是那個整日裏對著自己吆五喝六,整日裏一臉臭屁的景雲第一勇士,那暗憋的笑意再也忍不住,放浪形骸的笑起來。“二弟,你這是為何啊,哈哈哈!”“哈哈,二哥,我等弟兄還不知您什麼時候學的這種招數,竟被那柔弱的女子綁的結結實實,難不成,那女子竟是天仙下凡會些法術不成?”

蒼斜別過臉去不再理會這一群落井下石的損友,牙關咬的卻是更緊了,手也用力攥緊了拳頭。早知道就不那麼快把他們叫了來,白白的叫這一群小兔崽子笑話了去。那張曬的黝黑的臉因為別扭漲的紅彤彤的。

待眾人七手八腳的解開蒼斜身上纏繞的布條,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看了看鋪了滿地的布條,眾人口中嘖嘖稱奇,待看清了蒼斜身上遍布的傷痕,終於收起了眼中的嬉笑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這個硬朗的鐵漢。

“二弟,這是怎麼回事?”胡須男子瞪圓了眼睛,用手指著他,心中震驚不已,是誰能夠令景雲的第一勇士遭受如此的重創,光憑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自己是萬萬不能相信的。

“天鄰的閃電公子貼身隨護,我自己與他戰成平手。這一身的傷痕,卻如大哥所料,確實是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的緣由,是她讓我分了心。”蒼斜淡淡的道出事情的原委,肅穆的神情,已然又變成了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第一勇士。

“哦?”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竟然敗在一個小丫頭手上。但轉眼一想,這樣一個能在危機關頭找出對策,不慌張的女子,這樣一個能細心的替受傷的敵人包紮,能想到這樣溫柔的辦法來阻止他們的追擊,這樣的膽色,這樣的善良,眾人都對這個小姑娘隱隱有了一份期待。收拾妥當,彼此一個眼神,身形飛轉,那幾條粗壯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