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擔心死人了。”直到感受到她真真實實在自己懷裏,他才輕鬆地一歎。

仰頭望著高高的城樓,夏清閉上眼,哽聲道:“斛律,這個辦法是誰提出的?”

“什麼辦法?”

“救我的辦法。”她睜開眼,回首,目光灼灼定格在斛律楚邪臉上:“其實,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我根本就不會走,所以才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對嗎?”

斛律楚邪眼中似有無奈,想逃避,卻被夏清追問得緊,隻好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

這就是承認了?

聰明?她倒寧願自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自嘲一笑,她疲憊道:“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見她不再繼續追究,斛律楚邪鬆了口氣,他知道她的脾氣,對於自己在乎的事情,定是不依不饒追問到底。幸好,她說累了。

“那就走吧。”調轉馬頭,對身後的士兵打了個手勢。

倚在男子寬厚的胸膛中,夏清再也支撐不出多日來的緊張,迷迷糊糊在馬背上睡去。

等到了軍營,斛律楚邪也沒有叫醒她,而是直接抱著她去了自己的營帳。

或許真的是累極了,被斛律楚邪抱上床榻的她,就那樣一直沉沉睡著,不曾醒來。

坐在榻前,輕輕撥開擋在她額前的碎發,看著她眼瞼下明顯的一圈青黛,忍不住又憐又痛。

“有時候,我會覺得,這世上唯一能配得起你的人隻有我,但是……我真的很崇拜他,換了是我,不一定可以做到他這個份上。”他俯下身,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她的額上,寂寥地笑著:“清兒,你別恨我,好不好?我真的怕,你會因此而恨我,可我又不得不這麼做,這是我與他的約定。”

睡夢中的女子,仿佛感應到了什麼,輕哼一聲,睜開眼睛。

“斛律?”尚有些睡眼惺忪,夏清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麵前的人是誰:“怎麼了?”她坐起身,四下裏看了看:“這是哪裏。”

“放心吧,這是我的營帳,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他溫和地笑道。

兩側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夏清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悲痛,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見她複要重新躺下,斛律楚邪眉眼一跳,說不上什麼感覺,總害怕她會些什麼出格的舉動,於是拉住她:“不去看看東郎和素素嗎?”

本來隻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卻沒想,因那兩個名字,夏清臉色唰的慘白,渾身一顫,一口血就那樣嘔了出來。

“清兒!”斛律楚邪大驚,扶著她,衝帳外狂吼:“軍醫,快傳軍醫!”這位臨危不亂的將軍,麵對千軍萬馬尚可鎮定自如,此刻卻急得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不要緊。”吐出那口一直憋悶在心裏的瘀血,夏清覺得好多了,連忙伸手阻止斛律楚邪:“不要叫軍醫,我……我不想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