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有血絲順著唇角淌下,被捆縛的她,無法擦去。

“該死!”斛律楚邪已經忍不住了,猛一夾馬腹衝刺而出,那架勢,似乎已準備開戰。

“慢著!”滿心的惶恐依舊在心底繚繞不去,因為嫉妒的緊張與害怕,四肢依舊綿軟無力,可宣之於口的冷喝,卻洪亮鏗鏘,帶著不可違逆的驚人氣勢。

直覺一勒馬韁,斛律楚邪回頭,滿目煞氣,額上青筋暴跳:“那老東西差點殺了她,你竟還能這般冷靜!你的血也太冷了吧!”

麵對斛律楚邪的盛怒,元徹並不解釋。夏明德深知夏清於自己於斛律楚邪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肆無忌憚地以她來作為要挾,自己此刻若因此而失態,不但對夏清無益,反而會令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元徹沉默,在斛律楚邪看來,無疑是承默認了自己的冷血無情。

“好,好,元徹,你做得好,這才是你的本性吧!”咬著牙,幾乎捏碎拳頭,暴怒的眸子,烈火灼灼:“清兒真是看錯了人,為你這冷血的混蛋犧牲,不值,太不值了!”他一聲怒吼,竟震得腳下浮塵簌簌:“你不關心她,不願救她,還有我,還有我斛律楚邪!”說罷,一聲令下,帶領千軍萬馬,直衝向敵陣。

元徹暗叫糟糕,他為夏清拚命的態度雖令他感懷,但那莽撞的性子,卻實在讓他又怒又恨。

眼看北狄大軍與平南王的人馬廝打成一片,元徹再也無法保持無動於衷。

看著城樓下的煙塵滾滾,聽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夏清愣了一愣,隨即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悲戚,又是急又是氣,無數念頭在心裏繁複掠過,終是一狠心,以袖中匕首割斷繩索,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踏上城牆外的高台。

同樣的暗無天日,同樣的廝殺不絕,那輕飄飄的人影,站在高高的城牆下,仿佛下一刻,就會幻化為無數蝴蝶,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一舉動,令城下的二人肝膽欲裂。

他們都沒有忘記,素素,就是從同樣的地方跳下來的。

像一隻被擊落的飛鳥,在落地的一刻,失去全部生命的光彩。

“夏清!”戰栗的呼聲,在陰沉的天空中回蕩。

城牆上的人卻充耳不聞,整個人,以義無反顧的姿態超前走著。

發現她求死心意的夏明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掠上城頭,右臂疾伸,將縱身躍下的夏清一把抓住。

一切隻發生在瞬間,連夏明德亦是被這變故駭得心驚肉跳,當抓住夏清的那一刻,才得以舒一口氣。

失去了夏清這個人質,隻怕自己此戰必敗。

然而,還未等他平複過速的心跳,眼前便冷光一閃,一股森然刺骨的寒意,正朝在自己的心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