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宇愣了一下,心裏猛然之間堵得厲害,修長好看的手指停在她的麵前,沒有撫上去,收回來渲染了蒼白和無力,尷尬的姿勢。
或許是察覺出男人眼底的那抹受傷情緒,鬱暖言咬著薄唇,複又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別碰我。對不起。
她對她的情意隻剩下如此了,杜江宇微微失笑,收回自己的手,抿唇低聲道,“決定了麼?想去哪裏?”
鬱暖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杜江宇多半也知道了自己和陸宸東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他神通廣大,加上陸老爺子如今在眠城坐鎮承業,恐怕報紙上早就炸開了鍋了吧,他知道,不是意外。
這是今天第二個勸她離開的人了,陸遠東是為了陸宸東,為了承業集團,那麼杜江宇是為了誰?!
她自然不想承認杜江宇是為了她,她不想欠他太多,因為她還不了!
強撐著坐起身子,她掀開被子低聲道,“對不起,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裏?陸宸東那裏?暖言,這個時候了,你還回去幹什麼?守著那個空房子,忍受著他和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歡-愛?暖言,你能不能別這麼傻?”杜江宇凝眉,一臉的不甘心。
鬱暖言心口一滯,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她咬著唇,緩緩的下床,“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和我無關?!”杜江宇失笑,“說的沒錯,和我無關,鬱暖言,你走吧,從此以後,我杜江宇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鬱暖言的身子僵了僵,沒有說話,起身收拾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拎著箱子離開,沒有留戀。
房間裏瞬息之間,安靜的厲害,廚房裏的米粥已經煮沸,彌散的米香在空氣裏漂浮,杜江宇吸氣,手指骨節微微收緊。
走到寬闊馬路上,路燈晦澀,鬱暖言第一次承認,自己不屬於這個城市,也不屬於陸宸東。
因為這個城市也不曾屬於過她,就如陸宸東亦不屬於她一樣。
深呼一口氣,她走到最附近的電話亭,拿出一張名片,撥了上麵的那個號碼。
鬱暖言永遠不會知道,在她轉身走向電話亭的那一刻,一輛車子迅疾的從她身邊駛過,陌路一瞬,便是一生。
陸宸東趕到公寓的時候,看到的隻是坐在客廳一臉愁眉的杜江宇,杜江宇看見他緊鎖的眉頭以及焦急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原來你和我一樣,最後的結果也無非是失去……嗬嗬,原來還有比我更可憐的人!”
陸宸東咬牙,上前扯住杜江宇的衣領,“她在哪裏?”聲音冷的如同鬼魅。
杜江宇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帶著挑釁味道的低聲道,“想知道麼?想知道她去了哪裏麼?我偏偏不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會讓你找到她,一輩子你都別想再找到她……”
陸宸東凝眉,接著一拳頭打在了杜江宇的臉上,極盡怒吼的聲音從他的喉間發出,“快說,她到底在哪裏?”
杜江宇伸手拂了拂嘴角的血漬,猛然上前一步,一拳砸在陸宸東的臉上,陸宸東本可以躲過,但是莫名的,他沒有躲。
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互相打著,彼此臉上都被揍得鼻青臉腫,但是就那樣你來我往的,不去躲,挨了一拳,還回去,然後再挨一拳,再還回去。
那樣的場麵,讓人看了除了驚心動魄,就是難以的哀傷和壓抑。
是的,壓抑,因為彼此心中都被一種叫做失落和悔恨的東西灌滿,長久以來壓抑的疼痛也在那一刻傾覆倒下,因為一個叫做鬱暖言的女人,兩個男人,身心備傷。
第二年十一月的某一天,秋意略顯,秦疏影接到一個電話,然後和學校請假回了老家,在老家呆了兩天後,轉乘長途汽車來到一個偏遠的小鎮,見到了已經一年多沒見到的女人。
女人身形消瘦,笑容溫婉,懷中一個可愛的孩子晶亮的眼睛就像盛滿了整個天空,秦疏影抿了抿唇,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掉下。
鬱暖言抬起頭,看了秦疏影一眼,沒有說太多的話,隻是拉著懷中孩子的小手道,“商商,快叫幹媽……”
秦疏影愣了一下,而鬱暖言懷中的小人兒已經眨巴著晶亮的大眼睛看著秦疏影,口中含混不清的吐出兩個字,“幹媽--”
“暖言……”秦疏影有些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平白無故的灌上了幹媽的稱號,不過她並不急,因為鬱暖言會跟她解釋其中所有的一切,她相信。
“小夜,把商商帶到屋裏去……”鬱暖言對一個看著十八九歲的女孩說道,女孩應了一聲,抱起商商就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