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園,
李期與景騫對弈,姚華在旁觀摩。
棋盤上,黑白兩子似乎旗鼓相當,各人都有勝算。
“王爺,這顆棋子能控製得住嗎?”景騫雙目凝視著他的臉,他很擔心四皇子因一子錯而步步錯,導致滿盤皆落索,如若棋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麼多年的心血就會付諸東流了。
李期鳳眸眯著,深邃迷離,絕美的臉上閃著詭異的光芒:“風箏的線軸,還在本皇子手上。”
景騫問:“真的?”
李期唇勾著,那笑很魅惑,瞳眸裏有一抹神秘:“本皇子有興趣陪他再玩下去!”
A
醉紅樓,
二樓雅座。
石弘一身段青色獵裝,端坐在釉黑紅木桌子前,他凝視著雕花窗外,天上,飄著微雨,下麵,是法場。
他幽藍的眸子眯縫著,光華閃爍,雕刻般的五官立體粗獷,野性魅惑。
他正喝著香茶,味道清淡而不失韻味。茶水清冽,幾片茶葉在杯子裏幾經回旋著、飄著,獨特的淡香氤氳一室。
他貌似一臉的雲淡風輕,實則內心已是驚濤駭浪了。
他一直在靜靜地等!
他感覺到自己的耐心已經被消耗貽盡,他已經不能等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她,以緩解自己焦灼的思念。
如煙的瞳眸,絕美的臉容,不屈的個性,早就在他心裏生根,自她走後,她的倩影每天在他夢裏縈繞。
如今,他坐在這裏,目的就是找到她,如果她再不出現,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瘋掉。
唇,在呷著茶,嘴裏,卻是索然無味,顯然,有品茶的舉動,卻失去了品茶的悠閑。
外麵,人山人海,人潮湧動。
今天,是處決叛國罪臣風翟的日子,成都的百姓早就裏三層外三層駐足圍觀。
本來,風翟是成國的戰神,萬民景仰,熟料據朝廷查實,竟是個想擁兵謀反的叛國逆賊,老百姓再也不崇敬他、仰慕他,而是鄙視他、唾棄他,對他恨之入骨。
他們今天來圍觀,為的就是要好好羞辱他,以儆效尤。
斜風、冷雨。
烏雲驟然湧動,霎時大風呼嘯沙石彌漫,周遭的樹木葉子被搖曳得零落,飄飛的一地碧魂,帶出一股莫名的陰冷,讓人心頭顫栗。
監斬台上,是車騎將軍李越,當今的三皇子,他身穿絳紫色的將軍服,端坐在上,臉上一片靜穆。
官兵重重把守,於斷頭台前圍得水泄不通,他們警惕地注視著周遭的民眾,以防出現突如其來的變故。
遠遠的,囚車來了,由重兵守護,風翟與他手下的幾個將領李元、楊建和許寧等均頹喪地坐在囚車上,幾個都低著頭,烏發披散萎靡不振。
街道兩旁的百姓,對著囚車裏的反賊紛紛扔泥巴、石頭、還有就是倒髒水、吐唾液,更有甚者有的還不住地謾罵:
“狗賊,死有餘辜!”
“逆賊,受死吧!”
......
人犯由官兵押著,拉上斷頭台上跪下,他們衣衫襤褸,鬢發散亂,那紛亂的發絲滴著雨水披散在臉上、頸項上,遮住了大半邊臉。臉龐露出的一隅,可以窺見已經體無完膚麵目全非,全是烙鐵烙過的傷痕。
風,拂過他們,濕發被掀起迎風飄灑,那壯士斷頭前的不屈神色,讓人不禁湧起莫名的心酸、莫名的悲壯。
對麵,
茗香樓,三樓雅座。
一身黑色勁裝、黑紗蒙臉男子裝扮的風嫣手握利劍窺視著樓下的一切動靜,她眸子冰寒,眉宇間清淡,偶爾蹇起的雙眉,讓她略顯緊張。
經過反複踩點,她選擇了茗香樓,正好對著斷頭台,隻要在三樓一躍而下,就可以砍掉劊子手解救父親風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