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賢盛會經刺客一鬧,武帝不悅,派太子李班徹查此事。
其實朝堂上下、包括武帝也知道,出現刺客一事,主要是還是諸位皇子之間的奪嫡之戰。
任皇後由於沒有子嗣,而且,武帝覺得自己十個庶出的兒子均不成器,加上早年兄長李蕩因為幫助自己成立成國而命喪黃泉,對此,他一直深懷愧疚,加上侄子李班是個孝義之人,品格高尚,所以,他力排眾議立李班為太子。
朝臣當時也力勸他不要這樣,否則以後後患無窮,但武帝決心已定,不聽勸阻。
盡管太子之位已定,但是,武帝的十個庶出之子還是心有不甘,以李越為首的幾個皇子,經常聚集一起,千方百計找出李班的錯處,要把他推翻為止。
朝堂上最近有人放出風聲,說刺客是太子想及早奪位,預先安排好要在盛會中刺殺武帝的。
對這些謠言,武帝一笑置之。
後來,太子李班在徹查刺客一事的時候,居然查找出很多證據都是矛頭指向李越幾個皇子的,期間,還牽涉出幾位皇子平時貪贓枉法的事情一大堆,他把全部證據呈現在武帝麵前,以李越為首,包括二皇子李霸、五皇子李保,均牽涉在內。
朝堂上下震驚不已。
幾位皇子在證據麵前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武帝龍顏大怒,把三皇子李越封為車騎將軍,遠派往江陽駐守,李霸封為鎮南將軍、李保封為鎮西將軍,派往南、西兩大邊境鎮守。
一場刺客刺殺的鬧劇,就以貶斥三個皇子到邊遠地區駐守告終。
四皇子李期也因為真相大白,放出景仁宮,回到他安東將軍的馨園休養。
奪嫡暗戰,就這樣不了了之。
風嫣呢,心裏很清楚,不過,她不想卷進朝堂之間的鬥爭,在一旁看著李氏父子上演的好戲,沉默不發一言。
她當自己的翰林學士,當得不亦樂乎呢,況且,昨天已經進駐風府,把風府改為張府了。
府裏一草一木,隻是稍微修改過,大多數裝飾設計,都是按照以前風府的布局,沒有多大改變。
這要多得李班暗地裏籌謀,風府才沒有改變原來的模樣。
風嫣內心自是感激不盡。
利用職務之便,風嫣還打聽到,趙國那邊因為大敗,元氣受損,趙皇石弘臥病在床,朝政暫時由丞相石虎主持。
知道石弘安然回到趙國,沒有被水淹死或者被李期殘殺於水中,風嫣的心才放了下來,可是,聽到石弘患病,不能主理朝政,她又不禁擔心起來。
愧疚、擔心、憂慮,雜糅在一起,風嫣百感交集。
平靜的心湖,蕩起陣陣漣漪,那是想起石弘癡心一片的感慨,是對一個君主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惋惜與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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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裏的雪,漫無邊際,簌簌地下個不停,剛下朝,風嫣就聽得小廝進來報:“太子駕到!”
李班?
風嫣不禁擰眉。
自從選賢盛會之後,她沒有與李班私下接觸過,為的是避嫌,今天,李班居然紆尊降貴來了,不知道,是什麼目的呢?
想起法場救父後,他對自己的嗬護,自己要離去時,對自己的不舍,風嫣心裏就別扭起來。
玉手觸及腰間,一片冰涼,是那塊溫潤的獅麵綠玉,那是他離別時所贈的信物。
不見吧,免得尷尬,他那溫柔如水的眸光,總讓她不能平靜,宛如落花飛絮撩撥如鏡的心湖,漣漪一片迤邐而曖昧。
可是,不見,又不好呀!
“接駕!”無奈地吩咐小廝,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如煙的瞳眸蒙上一片水霧,瀲灩生光。
要來的,總會來,要麵對的,總要麵對。
不一會,一陣輕輕地腳步聲傳來,風嫣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了,沒有哪個人的腳步聲,如他的溫文爾雅的。
“風嫣!”李班在身後輕輕呼喚著,語調溫柔如昔,沒有一絲的改變,如春風般柔和,如春雨般溫潤。
“太子,風嫣接駕來遲,請恕罪!”風嫣盡管身穿男兒裝,卻是深深道個萬福。
頷首一彎的嬌態,宛如一株水仙,明媚高潔,神韻如雲,飄逸空靈。
李班看呆了,還一會,就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忘記了禮節,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太子!”風嫣不禁染上緋紅,那羞澀,比雨中薔薇,還要婉約幾分。
李班自覺失態,輕輕一扶,手卻沒有離開,而是順勢握住了風嫣的玉白小手。
盈盈一握,很溫暖,很溫柔,傳遞了無盡的暖意,風嫣頷首低眉,她如玉般瑩潤的臉頰又再漫上酡紅。
“太子,請就坐。”她希望提醒李班就坐,把她的手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