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天的時間,由祁天越和她的那個擁抱延生出來的各種猜想和流言在螢楓山莊已經是各種版本滿天飛了,千塵溜到馬棚悄悄牽走一匹馬,趁著看管的人一個不留神,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聽說這兩日曲家坡的桃花已經開始落了,地上肯定已經鋪起厚厚的一層,人踩上去,就像踩在軟沙上,還透著沁鼻的花香,她想去再去看看,肯定很美。
想哭、有委屈、想大笑、亦或是睡不著覺的時候,迎風踏馬都不失為是一個好主意。
千塵明明記得曲家坡很遠,可她騎著馬不一會便看到滿目的桃紅,她茫然摸了摸臉,觸手處隻覺有一層薄薄的幹皺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路上想來竟是哭了,現在淚水混合著汗水早已經被風帶走,獨留下一層薄膜似的鹽分。
將馬寄於桃樹之間,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行走在漫天的桃花花瓣之上,身子飄飄搖,心思也跟著飄向遙遠的往昔。
三年前,就是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在懷疑“彩虹天”是她殺死的時候,是老白的一句相信,讓她對他徹底打開心門,也是那一天,她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可是,她仰頭望天,人們都說天上的雲是最無常的,可誰說人心就比雲堅定呢?
“你在幹什麼?!”
正想要悵然歎上一氣,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聲音,千塵心虛的像個偷了別人東西的賊人一樣彎腰查看四周,卻沒有見到那個預想中的人。
難道是她出現了幻聽?
“這裏。”
一道短促而嘹亮的哨音,千塵向頭頂上方看去,隻見一棵粗壯的歪脖子桃樹樹幹上,一位白衣公子正枕臂而臥、神情閑適,他的頭頂正有紛紛落英繽紛飄落,完美的側臉逆著林間射過來的的光線投射出棱角分明的輪廓。
“怎麼,不認識?”
陌薰川撐起半邊身子,側身望向樹下的千塵,嘴角自然地勾起一道明媚的弧度。
千塵望著他,紛紛落花之間,她看到他,腦海裏這兩天的事一下子全然撲上心頭,她突然覺得那樣委屈。
“你還好嗎?”
感覺到千塵的異樣,陌薰川微微探出頭來,關切道。
千塵的眼圈不自覺地紅了紅,不好,這兩天,她過得一點也不好。自祁天越發酒瘋事件已經兩天了,可她跟祁天越的流言還是以每一個時辰翻新一次的速度層出不窮,偏偏祁天越喜歡曲夏智這件事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偏偏祁天越恨不得她出醜,偏偏她對祁天越又心存了那麼一丁點的愧疚,所以再離譜的流言,她也隻能聽之任之,無從解釋。還有老白說的那句話,“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她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這句話,所以她才偷偷跑來曲家坡,說是來賞花,其實不過是想眼不見心為淨。可是,遇見他,她突然就覺得與其隱忍的難受,還不如痛快的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