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英抬頭看著君令儀。
在刑部待了一會兒,他也漸漸冷靜下來。
麵上的表情不再是猙獰的模樣,也不是那種讓人覺得別扭的笑容。
是很平靜的表情。
他一直追求速度,卻不成想君令儀比他還要速度。
抓住咽喉一舉拿下,不過是須臾的工夫。
當他還在為自己抓住了君令儀的小尾巴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君令儀其實早就已經看透了所有的一切,隻像耍猴一樣看著他的舉動。
他道:“看我一步步走到如此,好笑嗎?”
君令儀眨眨眼,道:“挺沒趣的。”
說歸說,想歸想,可這樣的方式,真的無趣。
君令儀道:“賭局是你先挑起來的,本妃早就說過,有把柄在別人手裏的時候不要輕舉妄動,你如果不動手,永遠都會相安無事,可你動手了,輸的人就是你。”
君令儀不過是在陳仲英的基礎上動了一點小手段罷了。
陳仲英的眉目垂下,頷首道:“對,這場賭局,你贏了,我輸了。”
永遠帶著陰謀的男人好像在這一刻泄了氣。
君令儀看著他的狀態,開口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本妃要回平西王府了,你的事情刑部的人應該會解決好。”
“君令儀。”
君令儀的話音落下,剛準備起身就被陳仲英叫住了。
她的目光又轉到陳仲英的身上。
此刻的陳仲英和之前的都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君令儀,眉頭擰做一團,道:“我輸了,我承認我輸了,所有的一切,我做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刑部,哪怕陳家想要保我,也保不住的那種,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喉間輕動,君令儀看著他的眼睛。
在那一個瞬間,君令儀好像看見了他眼底一片淺淺的紅色。
他道:“我求求你放過錦凝,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如果你不希望她進平西王府就躲著她一點,留她一條性命就好……”
乞求的聲音是將自己的靈魂放在了最低的地方任人踐踏。
高高在上的貴公子原來也可以如此低聲下氣地求自己的仇人。
君令儀看著眼前的陳仲英,一時有些失神。
卻是陳仲英驟然站了起來。
兩側的侍衛瞧著,趕忙上前準備將陳仲英按下去。
下一秒,陳仲英跪在了地上。
他仰起頭看著君令儀,道:“我求求你,放過她,我用我的命來報答你的恩情,好嗎?”
君令儀看著這樣的陳仲英,手掌微微攥起。
兩側的侍衛都看著這景象,氣氛十分詭異。
堂堂丞相府的貴公子,膝下有黃金的男兒,便這樣跪了,這樣低聲下氣的跪了。
君令儀的頭垂著,一直看著陳仲英。
時間過得緩慢。
侍衛在旁邊圍觀,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
君令儀開口,道:“陳公子,你沒有資本了。”
一言罷,眾人驚愕。
侍衛不禁抬頭,將自己的目光轉到了君令儀的身上。
柔柔弱弱,瘦瘦小小的模樣。
君令儀的臉色稍有些蒼白,看起來身體不佳,可說出來的話卻異常冰冷和果決。
陳仲英這一跪,將旁邊的人都看的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