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在大地上,被烘烤過的土地騰起層層熱浪。
熊倜騎著馬,慢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時不時看著前麵翠綠的群山。一陣微風拂麵,空氣中略帶一些濕氣。
青山綠水之間,熊倜看著夏芸本來是一對情侶瀟灑的時光,可是他心裏卻有一塊大石頭始終沒有落下。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急匆匆地行走。
“那麼快就到濟南府了啊。”熊倜昂著頭看著城門口大大的濟南二字。
“是的,那麼快就到濟南府了。”夏芸看著熊倜,“你想好怎麼跟知府說了嗎?”
熊倜嘴角微微上翹,蠻不在乎地說:“這還有什麼想的。我們就照實說好了。反正那麼多糧食,不是熊倜我一個人獨吞就行了。”
他用話語掩藏了他心中的不安。他握緊拳頭,手指有規律地上下起伏。
“可是……”夏芸還沒有說就被熊倜打斷了。
“放心吧。你們女人啊,有時候就是事多。大不了砍了我這顆腦袋咯。”熊倜毫不在乎地騎著馬往前走。
“誒!”夏芸看著熊倜遠走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的。她知道這樣說,濟南知府不會放過熊倜的。雖然有那麼多士兵也看到了,但是是怎麼都說不清楚的。
熊倜本來擅自發糧就很不對了。知府可能覺得熊倜不把他放在眼裏。雖然那些“盜賊”說是把錢糧都分毫不差地發給老百姓,可是,就是發給了老百姓,這誰能證明呢?熊倜丟了官銀和糧食,這個罪名不小啊。
熊倜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可是,那又能怎樣呢?他現在感覺每走一步都被對方算計著。
對方是什麼人,他一點都不知道。對方在暗他在明。似乎,他在想什麼對方都知道,他隻能被動得跟著對方的腳步走。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隻能以靜製動,等待時機,找到適當的機會再把事情查清楚。
對方最好如數把糧食發到老百姓手中,不然就算拚了自己這條命,也要把所有的糧食全部找出來,發給老百姓。
對方是要幹什麼,他們的目的何在?既不傷害官府的人,還把糧食發到老百姓手裏。從某種程度上說,他這是在為官府辦事情。如果真的是什麼盜賊,那這夥盜賊也算是俠義之士。
不過,不管怎樣,他還是覺得自己被對方當猴耍了。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從肺部底處用力呼去。這口氣他遲早要出。
“駕!”他雙腿狠狠加了一下馬,馬鞭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快速向前奔去。
夏芸看到熊倜加快速度,也急忙跟了過去。她知道熊倜心裏現在一定不好受。
熊倜一會就到了濟南縣衙。
“卑職,濟南府知府見過熊大人。”知府給熊倜行了個禮。
“起來吧!”熊倜說完就直接走進去。
濟南知府隻是一個五品,熊倜可是從京師來的三品,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表麵上,這個知府還得聽眾熊倜的,見到熊倜來了,還是有些顫抖。
夏芸比熊倜慢半拍,知府看到夏芸。夏芸從懷裏拿出公文,給知府說:“我們是京師押送官銀官差,奉皇上的旨意把這次賑災的錢糧送到濟南府,隻是……”
他們還沒有到,濟南知府就已經聽說這件事情了。
熊倜快步進了濟南府大堂,坐在堂上。心想:我今天就看你要給我唱一出什麼戲。
他坐在大堂上,眼睛盯著大門口。
“報!聊城急報。”差役把公文交到知府手中。有熊倜他們更高一級的官員在,他不敢私自拆封,立刻交給夏芸。
夏芸把信封拿給熊倜。熊倜一看,裏麵是一張清單,上麵寫著聊城有多少百姓,每戶百姓得了多少錢糧。
不到一會,又有一個差役拿著公文,騎著快馬趕到濟南府。
“報!泰安急報。”夏芸又把緊急公文交給熊倜。
熊倜看了一眼,把公文往桌上用力一拍,嘴巴露出一個縫隙往上吹氣,額頭上那束頭發被他吹得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