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開口了，嶽子謙隻能說：“……哦，那好吧。”說著，叫了個女傭過來，陪蘇蔓出去，自己坐回了沙發上。
蘇莞吸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霍北丞。
等蘇蔓出去大概五六分鍾，她借口要上洗手間，起身出去了。
……
花園裏，蘇蔓在女傭的陪伴下，慢慢地徜徉著。
忽然，小徑的前方，蘇莞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目光宛如今夜清涼的夜色，直直看過來。
蘇蔓腳步一止，沒想到堂妹會主動來找自己，更從沒見過堂妹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
以前的蘇莞，是溫良無害的。
若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像個大森林，那麼，蘇莞就是一隻與世無爭的小鹿。
就算當時自己搶走了嶽子謙，她看著自己的目光，也不像此刻這般冷漠刺骨。
蘇蔓被她的目光凍了一下，沒來由打了個寒顫。
蘇莞已經緩緩朝她走了過來。
“小莞，你……你也來花園了啊。”蘇蔓回過神。
蘇莞語氣平靜如流水，毫無起伏：“是啊，堂姐。我在屋子裏坐得也挺憋悶的，所以出來轉轉，既然遇到了堂姐，不如我們兩個一起散步吧。”
這個堂妹，什麼時候轉了性子？竟和自己套近乎起來了？蘇蔓臉色一動。肯定有問題。
難道這個堂妹已經察覺自己跟苗小雅的事有關？
不會的。連警察那邊都查不出來。她怎麼會知道？
若查出與她有關，警局早就來找她了。
“堂姐不是不願意吧？”蘇莞故意。
蘇蔓最近為了討老爺子的歡心，在霍家人麵前一直扮演姐妹情深，這會兒也不好拒絕，隻能吭哧點頭。
蘇莞又看一眼女傭：“有我陪堂姐，你就下去吧。”
蘇蔓有些警覺：“你讓女傭下去幹什麼？”
蘇莞咯咯笑起來：“堂姐，你不是怕我把你怎麼樣了吧？”
“倒也不是……隻是……”蘇蔓覺得今天的堂妹跟平時不一樣，像是變了個人，莫名有些緊張。
蘇莞打斷她：“我是在想，我們姐妹說私房話，旁人不方便在旁邊。“
說到這裏，一停，傾身向前，湊近她的耳邊：“畢竟有些話，比較私密嘛，外人聽見了不大好。我倒是無所謂，可就怕堂姐不想讓別人聽見……”
最後一句話，是開玩笑的口氣，蘇蔓聽在耳朵裏，卻沒來由一個激靈，抖了一抖。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咬牙，看向一臉雲淡風輕又透出脅迫之意的蘇莞，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讓傭人離開，她便會直接說出一些自己不想提起的事，終是一揮手：“你先進屋吧，我有小莞陪著就好了。”
“是。”女傭垂著頭，先離開了。
花園的小路上，隻剩下兩人，空氣，靜得有種壓迫感。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傭人離開，蘇蔓也用不著在霍家人麵前裝了，眼神陰厲地望向堂妹。
蘇莞手滑入了口袋，悄悄摁下了手機的錄音開關，平靜的臉上綻出嘲諷：“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上月二十號的晚上，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