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車門，他長腿三五步便追上小人兒，一把拎起她纖弱的手臂，調轉過來:“上車。”
“我說了，自己回去。”她想甩開她的手，卻甩不開。
“你信不信我動真格？”他虎了臉，作勢要抱起她。他深知這小女人的軟肋，就是臉皮薄，不喜歡他在光天化日下動手動腳。
蘇莞臉一熱，避開他步步逼近，咬緊了唇瓣：“當然信！反正你對誰都是這麼蠻橫不講道理！人家好心你都能當驢肝肺！”
霍北丞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剛才對秦慕白無禮，眼神冷下來，她不提這茬，本來他不去想了，她一提起，便讓他更生氣，拇指下滑，捏住她不示弱的紅唇下方：“不舒服不跟我說，卻跟一個不相幹的男人說，由著別的男人獻殷勤，跟別的男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秦慕白才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爸！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蘇莞冷冷反擊：“你在意的不是我和別的男人親近，而是我這張臉和別的男人親近。”
她並沒想過將這件事拿出來，一直隻當不知道。就算他問起這段日子她為什麼要跟他冷戰，她也絕口不提。
可此刻，終於憋不住了。
或許是藏了太久，一攤牌，她反而輕鬆了不少。
空氣驟然凝固，三秒後，霍北眸色與無溫度，盯著她：“你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臉，仰視著他，秀美嬌小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我和你一直尋找的那個夢中情人，真的很像嗎？”
霍北丞終於明白了她這段日子與自己生悶氣的緣由，冷冷：“誰跟你說的？”
“這不重要。你隻用回答，是不是？”
霍北丞看到她睫毛克製著顫抖，袖口下麵的小手也已蜷成一團，捏得像個有褶皺的包子，能感覺到她心緒的極度不寧，此刻並不想跟她討論這件過往：“這件事以後再說——”
好不容易有勇氣掀開這件事，為什麼還要等到以後？
今天，就今天，死也要死得明白。她努力粲然一笑，深吸口氣：“就是說，從一開始，你隻是把我當成一個代替品。你跟我簽訂協議，不顧我是嶽子謙的未婚妻，千方百計把我留在你身邊，不放我走，讓我……當你的女人，全是因為我長得像那個救你的女孩，對不對？”
霍北丞靜靜看著她，不發一語，雖然沒說話，沉默，卻已然說明了一切。
他默認了。
蘇莞的心肉仿佛被什麼掘了一個大口子，有風灌了進來，涼颼颼的，剛剛因為緊張的汗，這會兒反而幹了。
因為徹底心冷。
其實，這段日子與他冷戰時，她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有朝一日有勇氣質問他的時候，他能告訴自己，是嶽子謙放屁，隻是為了挑撥他們的關係而已。
可現實…真的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有著一張與他夢中情人相似的臉，她在他心目中，屁都不是。
這些日子，他對她所有的寵溺，關切，縱容，吃醋，甚至每次她深陷危難時，他的奮不顧身，全部是對著另一個女孩的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