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門砰一聲被人打開,容渝估計是聽見隔壁她的尖叫聲,大步走進來,一手摁亮了台燈,一臉擔心:“小莞,怎麼了?”
蘇莞擦了把汗:“沒什麼,做了個噩夢。”
容渝神色鬆緩了一些,倒了杯溫熱的開水遞過去:“你跟小時候在孤兒院一樣,還是容易做夢。夢到什麼了?”
她本想說,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叫她怎麼說?說遇到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與自己親距離接觸?囁嚅了一下,還是道:“沒什麼。夢見個男人……。”
容渝心頭一動:“男人?是什麼人?”
“不知道。光線很昏暗,看不見。”她沒好意思說自己夢中和男人肉搏一般的場景。
“噢。完全沒印象嗎?是不是認識的?”容渝試探。
“沒有印象。應該是不認識的。”蘇莞肯定地搖頭。
“可能是你記憶還沒完全恢複,有些亂。沒事。”容渝沉默了會兒,寬慰。
她也覺得是這樣,點點頭,燥亂的心情也平順了許多。
見她喝完水,情緒平靜了很多,容渝接過杯子,放回了茶托盤中,卻沒離開。
“容渝哥哥,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蘇莞察覺到他有話想說。
“如果我說,想帶你一起去國外,你願意嗎。”容渝靜靜地說。
去國外?蘇莞一愣:“為什麼會突然去國外……”
“你的身體,去國外休養比較有益處,說不定換個新環境,也能換個心情,能讓你的記憶恢複得快點。”容渝緩緩說道,“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蘇莞沉默了好幾分鍾,終於,抬起頭:“容渝哥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容渝臉色一動,唇邊綻出淺笑:“你答應了?”
她鄭重地點點頭,眸子掠過一線落寞。反正她在國內現在也無親無故,自己離家出走這麼久,現在還住進了醫院,伯父伯母也從沒聯係過她,也沒有了婚約,自己留在這裏,還用什麼意義呢?
“好。那我就去盡快安排一下。”容渝輕聲說道。
蘇莞卻又莫名心頭空蕩蕩的:“盡快?我們是……馬上要走?”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願意和容渝出國,但知道可能馬上要走,心裏又空落落的,有種很奇怪的……不舍,就像這兒還有什麼牽掛。
她這是在留戀什麼呢?
這片土地,分明已經沒有能讓她留戀的事物了吧?
容渝點點頭:“嗯,可能就這兩天。國外那邊,所有事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蘇莞目光落在容渝身上,其實這幾天通過護士的口,大概已經知道了這裏是個什麼地方,也知道了隻有什麼身份的人才能來這兒看病,更聽說,容渝哥哥將自己轉過來,是莫首相的指示,此刻,她終於忍不住:“容渝哥哥,你帶我出國,也是莫首相安排的,是麼?”
容渝不置可否,最終,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