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藥的副作用是在北丞治療進行到第一個月月底時出現的,當時隻是偶爾健忘,我還抱著一線希望,隻當是輕微副作用,等治療結束,也會消失。他怕你擔心,沒有跟你說,也不讓我告訴你。然而,隨著後期治療的加深,他後遺症的嚴重程度突飛猛進,就在上個月,有一天早上他醒來,突然就不認識我和高寒了,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我和高寒告訴他關於他的身份,又問他記不記得你和小團子,還有老爺子,他也完記得,回國前,我為他做過檢測和試驗,目前,他的情況在失憶中不算太嚴重,並非對以前所有的人都不記得了。據我們觀察,他忘記的是與自己關係最親密的人,也就是說,越是與他親近的人,他可能忘記得越多,反倒是記得一些不關痛癢的半熟的人,這種現象,在失憶病人中也算是比較常見的。”上官晨風玉樹般的身姿站在後頭,靜靜地說著。
蘇莞臉色一白,露出苦笑。
“……慶幸的是,但對於昔日的工作、知識點,仍是記得的,對於不記得的人,偶爾也會有一些短暫的片段記憶。放心,小莞,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蘇莞眼眶一紅,捂住嘴。
難怪他上個月開始他就沒有再聯係自己了。原來從那時起就……
轉過身:“那麼他的病呢?”
上官繃緊的臉色舒緩了一點:“放心,治療效果很好,據這兩個月的觀察,病情原本的症狀陸續消失,這幾月再沒有發作過。根據以往的治療案例,他這個病,可以說,已經控製住了。”
她難受的心情這才放鬆了一些,輕微籲了口氣。
其實不用上官說,她也看出來了。
他容光煥發,精神奕奕,跟幾年前她第一次看見他時一樣,那麼冷持果斷,渾身散發著龍鳳之姿。
他再不會被這個可怕的家族病折磨了……可以擁有健康正常的生活了。太好了。
可是治愈的代價,卻是……以忘記她為代價。
想著,她小臉黯然失色。攥緊了粉拳。
然而。縱然如此,她也不後悔之前同意他去美國嚐試這個新藥。
隻要他能痊愈,忘記她,似乎也也是值得的。
與上官說了會兒,小團子牽著霍北丞和老爺子進來了。
上官見天色不早了,提出告辭。
老爺子還有關於老三失憶的事兒想要問他,和唐管家一起出去送他,離開前,讓傭人帶小團子上樓去睡覺,今天是周末,小團子按照平時的習慣本就應該留在霍宅過夜,再加上今天霍北丞又回來了。
別墅,客廳裏,隻剩下霍北丞和蘇莞。
安靜下來,兩人幾乎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蘇莞看一眼霍北丞,感覺他眼神莫名的陌生,心中似被刺了一下。
這幾個月,一直盼著他回來。現在他回來的,卻是一個視自己為陌生人的男人。
她死死掐緊了手心,打破空氣的尷尬:“小團子今天就在這裏陪你和老爺子吧,我先走了……”
生怕自己再與他多對一秒,積壓到此刻的眼淚會奪眶而出。
明明那麼想抱住他,想要與他親昵,一解幾月沒見的思念之苦,可他現在根本與自己不熟,叫她怎麼衝過去抱住他一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