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知道三爺和他哥哥關係很好,可是那孩子卻不一定不知道啊,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讓他以為霍家害了他的父母。這樣一說,我仔細回想起當天倉庫的場景,現在想起來,那孩子恨的可能不止是三爺,而是整個霍家,或許是誤會了霍家害了他的父母,讓他無父無母,到處漂泊,受盡痛苦,所以才抓住我,想要霍家人也嚐嚐失去愛人的痛苦。他準備在三爺麵前殺了我,這樣三爺便會痛苦,然後再殺了三爺,這樣,老爺子也會飽受失子之痛……這孩子,完全是想讓整個霍家的人嚐盡失去的滋味。”
高寒被蘇莞的猜測說的後背發涼,沒料到一個不過十三四的小少年,竟能有這樣深刻的報複心思。
“幸虧,那孩子的良心也並沒完全泯滅。我猜,三爺當時也看出他的身份,猜出他與霍家有關係,所以故意給小團子打電話,在那孩子麵前表現出母子親情的珍貴,那孩子這才放過我,不過……很可惜,他還是沒有放過三爺。”蘇莞聲音低迷下去,攥住手心。
也可能那少年知道電話那邊的小團子是自己的堂兄弟,不想讓這個堂弟與自己一樣,也從小無父無母,所以才留住了她的性命吧。
總之。
這孩子並不是完全沒有人性的。
隻是不知道這十多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管怎麼樣,隻有找出他,才能知道。也才能告訴他實情,解除誤會,讓他明白,霍家並沒害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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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回到了醫院。
蘇莞去了重症監護室,獨自進去。
霍北丞在醫療器械的維係下,安靜地睡著,濃密的長睫落在眼瞼下,緊抿的唇線拉成一長條。
蘇莞坐下來,替他輕輕揉著因為血液不通而略顯冰涼的手,輕聲說著,仿佛在閑話家常: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好像好多了哦。對了,我的考試成績單出來了,全都合格了,有幾門還考得不錯,分數是全班第一哦,畢業證過幾天也能去拿了。怎麼樣,我是不是挺厲害啊,要是不信,就快點起來,我把成績單給你看看。”
床上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隻有儀器上顯示的血壓和心跳證明著他活著。
蘇莞將他蒼白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在自己臉頰上觸碰著:“……你看,我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傷口不深,不會留下疤痕,放心啦,毀不了容的……可是你呢?你的傷,什麼時候才會好。”
他依舊沒有動靜。
蘇莞將他的手放回了毯子,又深深看他一眼,繼續說著:“還有,我今天去警局做拚圖了……”
說到這兒,頓了一頓,才說:“那個綁架我的少年,你是不是也看出什麼了?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樣?……他很可能是霍家的子孫,也是小團子的堂哥,你的親侄子,雖然我們都不知道在那孩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們之間肯定有一些誤會。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好起來,再等找到那孩子,一定會弄清楚。所以,請你快點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