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米蘭。淩晨。
稀疏的星墜再快要天亮的天際。
一條朝向郊區的小徑上,霍靈舞恍惚地隻身一人朝前走著。
仿佛剛經曆了人生最重要的轉折。
月光,將她纖細的身體拉得長長的,格外孤寂。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被人從米蘭的看守所裏放了出來。
而派人救她的,不是別人,竟是她一直憎恨的人——霍北丞。
而且,霍北丞還在電話裏說,害死她父親的,並不是他。
她父母的悲慘遭遇,與霍家並沒有關係。
這與她之前所知的,完全不一樣。
此刻,她的頭腦陷入了一片混亂。
不知道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真的是自己報錯仇了嗎……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前方出現了熟悉的莊園輪廓。
是她在米蘭的秘密住所。
門口看守的人將一束手電筒投在她身上:“是誰?站住——”
話音未落,看清楚門口的人,頓時一驚:“少主?是少主回來了!快,快去通知烈暘!”
不一會兒,烈暘的身影疾步帶著幾個保鏢,走出了莊園,出現在了霍靈舞的眼前。
看見霍靈舞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烈暘一怔。繼而大步跨上去,聲音抑製著激動:“少主怎麼會回來了?”
自從霍靈舞被米蘭警方通緝,教父下了命令,將霍靈舞帶回羅馬,關在家裏禁足,不讓她出門。
正因為被保護得滴水不漏,一年以來,警方才一直沒法找到霍靈舞。
可是前不久,霍靈舞卻偷偷跑了出去,這才被警方抓到。
霍靈舞看一眼烈暘,半邊臉頰有還沒好的傷,一頓,估計是自己被警方捉到後,養父對他執行過幫規。
也是,自小到大,他就是她的貼身保鏢,她有事,就是他嚴重失職,自然也脫不了懲罰。
依養父的雷霆手段,她被抓以後,他受的苦,應該並不比自己少。
霍靈舞不自覺抬起手,觸碰了一下他臉頰上的傷痕:“……傷得很重吧。”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體力不支,暈厥到了烈暘懷裏。
……
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下午。
霍靈舞足足睡了一天。
不過年紀小,恢複能力也快,醒來的時候,精力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
她剛換好衣服,喝了一些莊園傭人端來的熱湯,一個傭人便黯著臉色走過來:“少主,教父在書房,請您過去。”
她毫不意外養父也來了米蘭,一頓,眸底劃過一絲複雜的光澤。
也好。
正好,她也有話想要問養父。
來到書房,她叩了兩下門,剛邁進去,便嗅到了房間內不同外麵的肅冷氣味。
一個看起來估計四五十歲的中年銀發男子背著手,正站在落地窗邊。
顯而易見,是個純粹的歐洲白人。
雖然未說話,但渾身散發的威儀卻不容忽視。
麵前的中年男人,便是在黑手黨幫派內有教父之稱的高層大佬級人物。
“父親。”霍靈舞屏住呼吸,輕輕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