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給張毅的名單中,一共有四個人。
有退伍軍人沈大力,擅長尋龍點穴的風水先生趙學,畢業於南京大學考古學專業的高材生楊晴,以及吃貨劉胖子。
其中隻有楊晴一個女的。
張毅的辦事效率非常快,不到半個小時,我們五個人就被帶出了監獄,在一輛豐田漢蘭達裏麵見了麵。
這四個人中,我對楊晴很虧欠。
小丫頭從南京大學考古學專業畢業後,懷揣著對古代文明的向往,想在考古領域有所成就,最終卻被我忽悠著開始了盜墓的生涯。
大好的青春時光浪費在崇山峻嶺之間不說,最終還住進了監獄。
如果不是碰巧遇到這次的機會,我恐怕這一輩子都要在愧疚中鬱鬱度過。
楊晴瘦了很多,黑眼圈也比以前還要嚴重了,但見到我後,並沒有責備和抱怨,依然很是靦腆的喚了我一聲“五哥”。
隻這一聲,我就差一點哭出來。
忽然,車門被拉開,張毅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陰沉著臉回頭掃視我們五人之後,對司機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什麼。
看樣子,一下子違反規定的從牢裏帶出來我們這五個人,他頂的壓力還是不小的。
汽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這個我永遠不想再回來的地方。
張毅頭也不回的對我說:“伍一書,我想我可以相信你。”
我聽得出來,他這句話並不是表麵表達出來的意思,畢竟大家都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孩子,空談信任未免太幼稚了些。
我想了想,認真的告訴張毅:“我害過身邊這些人一次,自然不想再害他們第二次。”
當然,我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險境,更想不到會接觸到那樣的大秘密,否則我恐怕寧願讓他們四個人回到牢裏。
畢竟,他們與我不同,再熬個幾年就能出獄了。
張毅聽完我的話,沉默了許久,似是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希望如此。”
之後,車內就陷入了沉默,有的隻是顛簸與汽車高速行駛時的噪音。
在我們這輛車後麵,不遠不近的跟了幾輛黑色的榮威轎車,如果我猜的不錯,裏麵坐的應該都是荷槍實彈的警察。
我們一行車下了國道後,駛上高速,一路疾馳趕往機場,之後乘坐早已安排好的專機飛向東北。
與我們一同下車的,還有我們以前下鬥時常用的工具。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飛機降落在長春龍嘉國際機場。
又經曆一個多小時的汽車行程之後,我們到達了臨近長春的遼源市。
遼源市是一座小城,位於吉林省中南部,處在長白山餘脈與鬆遼平原的交界地帶。
這座城市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但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因煤炭儲量大,工業發展早,有著“東北小上海”的別稱。
楊晴望著車窗外並不繁華的街景,咬著嘴唇,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開口說話,打破了一路上的尷尬與沉默。
“這裏在清朝時,是皇家的‘盛京圍場’;明朝時被劃為遼東邊牆外;宋遼時期也僅僅是座不起眼的小城而已。”
我聽出來楊晴這句話的意思,她是想告訴我們,在這裏如果真的出現古墓,必然修建年限要早於宋朝。
張毅聽到楊晴的話,從副駕駛的位置探出頭往後麵望。
我忙問:“建在這裏的,最有可能是哪個朝代的古墓?”
楊晴先後豎起兩根手指,道:“可能是西漢以後,南北朝時期,扶餘國某位很有身份的人的墓穴;或者,也可能是晉朝至隋唐時期的高句麗王朝中某位貴人的葬身之所。”
我注意到,張毅聽完楊晴的分析後,麵露震驚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正此時,忽聽身後的趙老指著車窗外,沙啞著聲音歎著氣說:“好一條真龍臥崗,隻可惜龍頸被斷,空剩下龍頭。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