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我們都留在了趙梓桐租住的簡陋小屋裏,吃老鵝喝啤酒,但氣氛卻並沒有多麼融洽。
前半程,幾乎沒人說話,都是悶頭喝酒。
當我們喝到後半程,劉胖子暈暈乎乎走到趙梓桐旁邊,將一條肥手搭在趙梓桐的肩膀上,口齒不清的說:“丫丫啊,看不出來啊,你酒量不錯啊,快接近你宇哥我的水平了。別看我現在這個狀態,那是因為我中午剛跟五哥喝過白的……”
趙梓桐眯眼衝劉胖子擠出微笑,然後臉色一寒,扯下劉胖子搭在她肩頭的胳膊,把劉胖子反手踹倒在一邊。
劉胖子翻身坐起來,靠著牆邊衝我笑,那模樣好像中邪了一般,估計他離喝斷篇不遠了。
張毅提著褲子起身,跑去找廁所,邊走邊嘀咕:“這冷天,好好的喝毛啤酒啊?”
趙梓桐這裏的廁所在室外,是公共的,因此張毅不得已出了屋子。
屋內,終於隻剩下了我和趙梓桐兩個還算清醒的人。
趙梓桐放下啤酒瓶,低著頭,眼淚忽然又流了下來。
“黑子哥的頭七,我給他燒過紙了。”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便什麼也不說。
她又說:“冷月走了,讓我看到你後告訴你,欠他的東西別忘記了。”
我點頭說:“我知道。”
她小聲問:“去上廁所那個,我知道是警察。你這一次會判幾年?我想去自首,告訴警察你是被我逼著進去的。我想這樣,你該會被少判幾年吧?”
我聞言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死了太多人,這已經不是盜墓那麼簡單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了,你可別再往裏湊。”
趙梓桐聞言一愣,皺眉問我:“你出來了?怎麼出來了?”
我酒勁上湧,暈暈乎乎的竟然把實話講了出來。
趙梓桐聽後,什麼也沒說,又陷入了沉默。
人在醉酒之後,表現各不相同。
有的會哭會鬧,有的會像劉胖子那樣自娛自樂的傻笑,有的會趴在桌子上睡覺,我則是會變成話嘮。
我自剛剛開口,便有些收不住了,開始不停給趙梓桐講我和兄弟們的一段段往事,以及一次次的下鬥經曆。
趙梓桐一言不發,出奇的安靜,手托著下巴靜靜聽我講述。
張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劉胖子的鼾聲震天響,活脫脫一個肥天蓬。
我不受外界影響,講著講著,感情不受控製的開始泛濫,空前的想念楊晴和沈大力,當然,還有趙爺。
我沒帶手機,於是把趙梓桐的手機借了過來,說是要把她介紹給沈大力和楊晴認識。
在趙梓桐的幫助下,我登錄上了微信,點開了朋友圈,發現兩天前沈大力發過一段視頻,一天前楊晴也發過一段視頻。
視頻都很短,主要是向我傳達他倆的近況。
沈大力在視頻裏曬著肱二頭肌,臉上帶著瘀傷,身後躺著好幾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人。
他對著鏡頭激動的大喊:“五哥,你放心吧,我在這邊挺好的,他們這群家夥都被我征服了。”
這個沈大力,他是去當保安的,不是黑社會去搶地盤的。
這可……唉!愁死我了!
我給沈大力留言,讓他老老實實的珍惜現在的生活,別再惹事,並且告訴他我現在一切都好,讓他不要擔心,以後有機會去找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