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拉著我和楊晴的手,告訴我們不要再進去了,說我們是好孩子,如果我們出了事,家裏的人一定會痛不欲生。這痛他知道,比撕心裂肺還疼,能疼死人。
我不免想到死在龍首山內那些專家的家屬,心中堵得難受,甚至連呼吸也變得異常艱難。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盜墓賊,除了盜墓,我沒什麼本事。
但在此時,我真的想做一些事,與浮雕圓球的地圖無關,與楊晴的老師無關,隻與一個勇敢而堅強的父親有關。
“陳教授,你好好休息,等支援的人、裝備和設備到了,我們一定能找到您兒子的。”
我低聲安慰了幾句後,從陳教授緊握的手中抽回了手,緩緩起身,回到了我的帳篷裏。
不多時,張毅找了過來,看到正在收拾東西的我,疑惑問道:“伍一書,你要幹什麼去?”
我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回的說:“我想進去看看。”
張毅沉默了一會,低聲問:“還誰去?”
“我去。”冷月的聲音輕飄飄從帳篷外傳了進來。
我笑了笑,心中忍不住想:這小子還算有良心。
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也為了避免我的那些同伴追過來,我和張毅先後以解手為由,偷偷離開。
冷月本就行蹤不定,自然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可就在我們下山入山穀,即將進入鬼域石林的時候,沈大力背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追了過來。
“五哥,怎麼不叫上我?”沈大力似乎有些不滿。
我皺眉望向沈大力身後,謹慎的問:“其他人呢?”
沈大力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得意的說:“我也是偷偷跑出來的。”
於是,又是我們四人,沿著相同的路線,進入了鬼域石林之中。
昨夜的瘴氣不知何時已經散去,一切都仿佛如前天夜裏我們進來時看到的一樣,隻是,我卻感覺好像什麼地方又有了變化。
或許,我的這種感覺隻是一種心理作用,畢竟昨夜和趙梓桐在山頂的發現,我是沒有辦法忽視不想的。
兩側石峰上,還隱約能夠看到我們留下的標記。可是這一次,我們跟著標記走,卻迷了路,居然繞回了入口處。
我心中越發不安,甚至開始懷疑這些石峰真的在昨夜有了位移。
張毅不安的小聲問我:“怎麼回事?”
我搖頭說:“我也不清楚,這地方太古怪,所以發生這樣的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既然記號已經不管用,咱們試著選擇其他的路線吧。”
說是選擇其他路線,其實就是在暫時找不出規則的情況下,隨便選一條路。
這不是輕浮,隻是真的沒有辦法。
畢竟是白天,我們的膽氣壯了不少,精神狀態也還不錯,竟然沒走出多遠,找到了一座石質半人高的山神廟,山神廟旁邊立著我留下做記號的鐵釺加長杆。
前天夜裏我們沒有觀察太仔細,現在再看,發現發山神廟做的非常粗糙,外形像是佛龕,其中立著一個石頭人,腦袋很大,頭上頂著奇怪的飾品。
我忍不住湊上前去想更加仔細的看看,卻驚訝的看到,那石像竟然忽然流下了血淚,呈兩行流下,彙聚在石像的下巴尖,“滴答滴答”的在地上積成了一小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