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難以想象,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在我們的眼前如此頻繁的變幻著樣貌,簡直就跟川劇裏麵的變臉一樣。
此時,我們眼前的這個老頭,不就是我們在那座村莊裏麵見到的那個偽善的老家夥嗎?
難不成,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我滿麵怒容的看著他,覺得他實在有些過分,甚至是欺人太甚。
那老者沒有看我,而是望向冷月,擠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冷月很是惱火,估計已經恨不能衝上去將那老頭的滿頭白毛揪掉,但礙於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尖刺阻擋,無法上前一步。
我和張毅站在這張巨大的人臉之上,心情無比的忐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將心比心,我們並沒有想過要去破壞那隱居在此的金沙遺民的平靜生活,他們理應以禮相待。
可是我轉念一想,我們的出現,或許真的對他們形成了極大的威脅,他們這樣做似乎也理所應當。
隻是,那個藏僧又是怎麼回事?
老頭轉移視線,再次看向我,沉聲道:“擁有卻不自知,實是可悲至極。若怪,便怪他那雙眼吧。綠眸,虧欠的太多。”
說著,那老者拄著拐杖轉身便走。
忽然自黑暗之中走出一個戴著黃金麵具的少年,急忙上前扶住老者,緩緩扭頭,抬手摘掉麵露,露出那張人畜無害的麵孔。
此時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們所經曆的這一切,都隻是一場精心布置的局。
隻是,他們是怎麼做的?
少年扶著老者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將我們丟在這張巨大的人臉之上。
忽然,我感覺地麵又開始出現輕微的顫抖,忙凝神去看,竟然發現原本肅穆的人臉竟然擠出了一絲微笑,好似死神的笑容一般,冰冷,讓人不敢親近。
冷月似乎很是惱火,揮起那雙鐵筷子像是發泄一樣用力揮動,將身前那些冒出來的尖刺擊碎了好幾根。
我急道:“冷月,你冷靜一些!”
冷月不知在想什麼,憤怒的轉過身,瞪著綠眸望向我這邊,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麼一句話:“仍信我?”
我聞言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忽然,自我的心中冒出一個聲音,不停重複著對我說:“不可信,不可信……”
我腦中有些眩暈,差一點就說出“不信”二字。我用力甩頭,向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然後幾乎是咆哮著衝冷月大喊:“別他媽廢話,快想想怎麼辦?”
張毅看冷月表情不太對,似乎有所擔心,聽到我的話後,顯得有些不安,連忙輕輕拽我的衣角,小聲說:“委婉一點,委婉一點……”
冷月不理我,還是瞪著我在看。
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能夠理解冷月的心情,在經曆這麼多事之後,有人竟然陷我們進入到這樣的困境中還將矛頭指向他,他一定心理非常不痛快。
他雖然話不多,雖然看起來有些冷傲,但是他終究是人,活生生的人,也有情緒,也會憤怒。
我深吸一口氣,很認真也很鄭重的對他說:“別問我信不信你,你問問自己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