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到了這種程度,我依然不願意放棄,拚盡全力想把舌頭當腿用,但舌頭實在太短,根本就碰不到地麵。
艱難的轉動眼球,看著那扇幾乎是近在眼前的門,我欲哭無淚,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真正的絕望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在距離希望之門隻剩下一步距離的時候倒下了,再無法動一下,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
是的,我此時感到絕望,空前的絕望。
明明我已經知道自己身陷幻境之中,明明我已經在醒來的邊緣,可是我就是無法醒過來,而且我在這幻境中,居然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撕碎,被分離,隻剩下一顆腦袋。
這種感覺,真的比死還要難受。
涼風吹過公墓,也吹亂了我的頭發,吹涼了我的臉,吹冰了我的心。
不,現在這個樣子的我連身體都沒有了,更何況心?
我用餘光瞥向側邊那無數墓碑,發現那些墓碑竟然不知什麼時候都已經碎裂,一個個大坑出現在墓碑前麵的地麵上,觸目驚心。
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人從大坑裏麵爬出,搖搖晃晃的向我這邊聚集。
那些人的臉上沒有表情,雙膝和雙肘都非常僵硬,以至於他們隻能像電影裏麵的喪屍一樣移動,更添此間的詭異氣氛。
天邊的朝陽此時逐漸暗淡了下來,如同流血一樣,從斜上方裂開了條血淋淋的口子,不斷向外溢出血腥的紅色,並逐漸將陽光遮蓋,使得我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變成了血紅色。
一直烏鴉不知什麼時候飛了過來,落在我上方的歪脖子樹斜斜伸出的枝幹上,發出“嘎嘎”的難聽叫聲,就好像在嘲笑著我的無能一般。
聽說,一個人如果在夢中死去,那麼將永遠都醒不過來,會變成沒有意識和行為能力的植物人,因為靈魂已死。
那麼,如果我在夢中沒有死,隻剩下這麼一顆腦袋,我還能在某一刻脫離環境,醒過來嗎?
這時,離我最近的僵屍已經來到了我的旁邊,艱難的趴在我的旁邊,用那渾濁發灰的眼球盯著我,一口口的向我臉上吐出臭氣。
隨後,它發出一聲拐角,伸手抓住了我的腦袋,要將我遞給旁邊的僵屍。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隻肥手從發著白光的門裏伸出,一把將我的腦袋從那僵屍的手中搶了過去,隨後將我的腦袋一把拽出了那道光門。
我被晃得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睛時,發現我又回到了那土山下的大道上,但我好像真的沒有了身體一樣,隻有一顆腦袋落在地麵上,任我如何努力,始終無法動一下。
在我的眼前,是一雙沾滿泥土的鞋子,我順著鞋子上的肥腿網上看,正看到劉胖子站在我的前麵,手中拎著一把砍刀,滿麵怒容的看著前方。
在他的前方,此時也站著一個手,手中拎著一把槍,槍口對準劉胖子。在那人的旁邊,是一隻齜牙咧嘴,“嗚嗚”低吼著的老屁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