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我越看越眼熟,忙回身去看出租車上的證件,發現那個被綁著的才是這輛出租車的真正司機。
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腦門滲出細密的冷汗,但我依然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眼睛透過前擋風玻璃向前看,然後沉聲問道:“並肩子,溜哪路?什麼價?”
司機沒理我,繼續開車,但在準備過下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剛好遇到的紅燈,就停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緩緩抬手將鴨嘴帽摘掉,又摘掉口罩,扭頭看向我。
待我看清這人,不由愣住,沒想到居然是他!
“道明師父?”我驚道。
道明師父看向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小五子,不好意思了,不能帶你去清水塘,等一會兒我得找個沒監控的地方把車停下。”
我沒想到唐人祭真的出了事,更沒想到會在逃跑的過程中遇到道明師父,而且他竟然把司機五花大綁的丟在車後排。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後報警,那他可就麻煩了。
為防止引起太多的麻煩,道明師父將車停到一個略顯偏僻的地方,將車窗向下降出一些縫隙,然後將後排那倒黴司機身上的繩子解開,把他塞進駕駛席,並用他的手機報警,報出了當前所在位置之後,帶著我和沈大力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道明師父,我看到你給我留的字條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焦急問道。
道明搖頭說:“現在還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我們找的這個地方,和我之前想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個,正是清水塘。
當載著我們的出租車把我們送到那個讓我留下過無數記憶的磚瓦房,我原本一直忐忑的心情終於靜了下來。
巷口那口已經廢了的井,我曾天真的坐在井邊用一根毛線在裏麵釣魚;已經斑駁的牆麵上,至今還留著我和黑子刻下的“兄弟”二字;已經有些搖晃的院門,在我伸手將之打開後,被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將我浸泡在其中,睜眼閉眼盡是過往。
院門沒有鎖,隻是虛掩著,看起來好像裏麵有人一樣。可是,在檢查了一圈之後,我確定院子裏麵沒有人,屋子裏麵也是黑漆漆的。
道明師父將門關好,苦笑著說:“最近我都住這裏,這裏最危險,也最安全。”
我走到院中那棵梧桐樹下,坐在石桌旁,看著上麵的象棋棋盤以及邊緣處深深刻著的“唐人祭”三個字,沉聲問道:“道明師父,這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道明師父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走到我的對麵坐下,看著我說:“在位者在位久了,總會有些人等得不耐煩。唐人祭的這些老家夥都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裏,按理說早就應該推一些新人出來了。可是,他們卻始終找不到滿意的人選。所以,事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