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農田,並不寂靜,無數不安的騷動,都被夜幕所籠罩,害蟲們此時好像都還沒有睡,自以為是的在田間或地壟溝裏肆意的為非作歹。
說實話,雖然我已經習慣了夜晚出外行動,雖然隻有在夜色降臨以後,我才能夠感覺到活著的是最真實的自己,但我討厭黑夜,正如討厭我自己。
如果沒有我身邊的這些兄弟,如果不是他們一直以來毫無所圖的陪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
那我,我有理由和他們一起,做好每一件我們要做的事,打敗每一個擋在我們前行道路上的敵人,比如今晚我們即將要麵對的張毅,以及崔先生等人。
我們開著車,緩慢的駛在村間的土道上。畢竟已經來過這裏三次,加上上一次在這裏的時候我因為迷路一直走到天亮,所以對於周邊的景物還算熟悉。
看到距離陰蜃常常出沒的那一片區域已經非常接近,我讓沈大力將車停下,然後所有人都帶上了必要的裝備,下車改為步行。
我們走進農田,打著手電,摸著夜色行進,借著手電的光亮,看清腳下的路,借著月光,遠遠看到一個披著夜色,坐落在一個小土坡之上的老式農宅。
農宅不大,有一間小屋,有一個小院,看起來似乎和周圍的農田非常搭配,但是我們都意識到,在當今這個時代,這樣的農宅已經非常不多見。更何況,我前三次來到這個地方,都沒有見到過這個建築。
“五哥,你看那邊那個宅子,是不是有問題?”劉胖子遠遠指著那座農宅問道。
我點頭說:“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房子和院子,應該就是陰蜃弄出來的。”
劉胖子有些不安的問:“五哥啊,你前兩天來這裏找它,究竟是怎麼談的?”
回想起和我陰蜃的那些對話,我沉默片刻後說:“放心吧,它肯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不過,它做出的承諾是,隻保證咱們在它的庇護下可以活著離開這裏,至於其他,隻能靠咱們自己爭取。”
劉胖子皺眉說:“這家夥這麼玩就挺沒意思的了,人們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它怎麼還有保留?難不成,它和張毅那孫子之間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的懷疑並不是毫無道理,我其實也有這方麵的擔心。畢竟,陰蜃非常的狡猾,而且始終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以它的做事風格,沒有理由隻對我們有幫助和要求才對。
除此之外,我懷疑它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上次見麵的時候,我還什麼都沒有說,它就已經知道了我來找它的目的。就算它能洞悉世事,也沒有理由知道遠在山西時,我和張毅之間的約定才對。
甚至,我懷疑它的目的,也是為了九枚龍卵以及龍卵上浮雕所拚湊出來的地圖。
正胡亂猜測和懷疑的時候,我聽到身後遠處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我皺起眉頭,意識到是張毅及崔先生那夥人過來了,於是扭頭向身後看去。
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我清晰的看到,對方隻開過來了一輛車,從車上隻走下來了五個人。
其餘人也看到了他們,沈大力湊過來低聲問我:“咱們是在這裏等他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