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很可疑!她剛才還在前麵裝暈!哎哎哎,你快給我下車了!啊啊啊,你快給我停下,不準進去!”。
年高的話還沒講完,百裏桃已經大大方方掀開了車簾子。
本來她不打算進去的,她身上沾滿了灰撲撲的塵土,隻想著借車轅坐上一坐等到了鎮子就好,這點禮貌她還是懂的。
不過他這一說反而把百裏桃沒有的心思給勾了出來,她捏著簾子反身道:
“怎麼?你家公子都沒異議,你做仆人的還有意見不成?再說你家公子就這麼見不得人麼?現在居然還有仆人嫌棄主人丟臉的嗎?”。
說完,百裏桃還搖了搖頭,嗞了兩聲。
年高被嗆到臉頰通紅,雙眼冒火地瞪著百裏桃,可惜此時的百裏桃已經放下了簾子。
一眼,他就瞧著了天蠶絲織就的雪白車簾子上,光明正大地印著一個黃土手印,就如同那個牙尖嘴利的女孩一樣,囂張又無禮!難免地心頭又是一陣氣悶。
“駕車。”。
簡單的命令打斷了年高僵硬的表情。
“是,公子。”。
一個短暫的插曲過後,馬車重新平穩而迅速地疾馳上路。
一掀開簾子,百裏桃嗅到了一股淡到幾不可聞的青蓮味。一位青衣公子端坐著身子笑容溫和地望著她,左手執著一卷書,案幾上擺著一隻盛著清茶的青瓷杯。
看來,這位馬車的主人適才正在品讀書籍,自己恐怕是驚擾了他。
“打斷了公子,我感到非常抱歉。另外謝謝公子肯讓我上車。”。
出門第一次和斯文的人對話,百裏桃努力回憶著前世電視劇裏的對白。
但她並沒有稱自己為“小女子”而是用“我”,到底還是個接受過男女平等教育的人,不喜歡古時候女子自降一等的稱呼方式。
“無礙,不過是在閑讀而已。能幫到姑娘也是有緣罷了。”。
片言間,百裏桃打量完了車廂一圈,視線終於定格在對麵的男子身上。
他的年紀大約與蘇莫冷相仿,細看時五官有種聖賢者的意味,不若蘇莫冷線條分明的俊朗,但有種令人安心與平靜的感覺。
如果選擇用些什麼來形容他身上的氣質,百裏桃覺得青蓮非他莫屬。
香遠益清,亭亭淨植。
他就如同一株安靜綻放的青蓮,不妖不媚自有一番淤泥不染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