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冷望著百裏桃眼中含著笑意,慢聲道:“嬌氣。”。
百裏桃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兩口泄憤,但是她的視線落在蘇莫冷白色袍子拱起來的部分後,悻悻地收回了這個念頭。這時候撞上去無異於把自己親自送到他這隻大灰狼的嘴巴裏。
見百裏桃的眼光停留在他下 身後又急忙地移開,她的兩隻,耳朵通紅一片。蘇莫冷的眼神變得幽深,但是他直起了身子。百裏桃趕緊從他與書桌之間移了出去跳開好幾尺遠,其實她沒有真的動氣,隻是有些不習慣蘇莫冷突如其來的挑逗。平時多半是她黏著他,這情況從那天夜裏她對他說了喜歡後,蘇莫冷仿佛變了一個人,逮著時間就會吻她直到她軟在他臂彎裏氣喘籲籲。但是像今晚這樣,壓著她強硬地玩弄她的舌頭還是首次。
室內安靜極了,隻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百裏桃用委委屈屈的聲音問蘇莫冷,道:“我對你來說是什麼?為什麼你總要對我動手動腳?”。
蘇莫冷的眼神瞬間結了厚重的一層冰,但是百裏桃的腦袋短路般,自顧自地往下說。
“從東鳳到現在你都沒有對我說過一句喜歡。你一直對我冷冷淡淡的,直到我中了桃醉需要你時,你才讓我看到了你另外的一麵。我喜歡你,也喜歡被你吻,但是每次你抱著我對我做些...做些不太規矩的動作時,我心裏總覺得不安。蘇莫冷,你是因為桃醉的原因才碰我?還是因為你喜歡我才碰我?我分不清楚,你又沒有確切地告訴我。”。
停頓了一下,百裏桃換了一口氣,繼續道:
“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心在哪?”。
周遭的溫度嗖嗖嗖地下降,百裏桃望著一言不發的蘇莫冷,他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直線,眼睛裏是紛飛的雪花,他的樣子很明顯是動氣了。但是百裏桃不偏不倚地和他對視著,她就是想聽他說喜歡她——從他口裏說出來。
女人與男人不一樣的,女人想聽見男人親口的肯定和承諾,雖然男人即使表現得很明白,可是得不到男人表露心跡的話語,女人始終會惶惶不安,久了會質疑男人對她的感情。
男人覺得隻要行動上表明,那麼言語上是否肯定就不那麼重要了。蘇莫冷一向是極度清冷的性子,如果不是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他何必為了她做那麼多?
十二三歲,為了百裏桃身上隱而未發的毒,他離開東鳳走遍整個大陸風塵仆仆地打探消息。十八九歲,為了成全百裏桃淘氣的性子,他第一次與師傅據理力爭,帶她離開了困居多年的東鳳。二十多歲,素來潔癖的他甘願做她的解藥,隻為她在自己懷中釋放時那妖嬈的神情不被第二個人窺見。
到底是從他在山腳撿到她,看見她那明亮的眼睛時開始留心,還是從幫幫她洗澡、抱著教她習字開始親近,抑或是從看見她和雲子卿牽手時暗自生悶氣開始動心?蘇莫冷早就忘記了,他隻是清楚地知道她——百裏桃是他想要的女人。
蘇莫冷以為百裏桃懂的,他空曠而冷靜的眼睛裏慢慢有了她的倩影,她的一顰一笑或嗔或怒都是他眼中一道道的風景線。他認為她都懂的,沒想到今日她不但說出這麼一席話,而且還說“不知道他的心在哪”。
這個已經不能歸結為百裏桃少根筋了,她根本就是沒用心去看、沒用心去感受!
這一晚,亦蘇莫冷渾身散發著寒意,頭也不回地走出百裏桃的房間而告終。百裏桃神色古怪地望著蘇莫冷離去的背影發怔,良久她才抱著已經消化完畢扁下去的肚子關上了門。
翌日,百裏桃是被一陣爽朗的笑聲給吵醒的,她望著床簾子雪白的頂部愣愣地發了一會呆,才曼斯條理地起身洗漱。拉開門,一個身材一流的美人正背對著她和蘇焰、雲子卿在說著些什麼。掃視了一眼,沒有看到那白色的身影,百裏桃按下失落的情緒,揚起笑容對上那聽見開門的聲音後轉過身的美人。
“桃子,你睡醒了。”。
美人正是莫芍藥,她仔細地瞧了瞧百裏桃的氣色後溫柔地道。百裏桃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張了張嘴有些別扭地喊了聲“娘”。
無怪百裏桃別扭,對著那張看上去不過二十多三十歲的俏臉叫娘,總感覺硬生生把莫芍藥給喊老了無數歲。蘇焰和雲子卿在一旁聽見後亦覺得莞爾。莫芍藥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因為百裏桃這聲“娘”而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