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中國的抗戰很不容易,生活在這個年代更不容易,能夠在這個年代肩負起這個年代的責任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犧牲的弟兄都在那邊躺著呢,也不知道這雪能不能夠遮蓋住他們!”李為民抬著頭看著遠方。
傅宜生愕然,他早已經習慣了戰爭中的死亡,不到兩千人的陣亡對他來實在是不算些什麼,他不知道李為民是怎麼坐到師長這個位子的,一路拚殺過來,對死亡已經是司空見慣,傅宜生的位子真的是屍山血海墊出來的。
“那些弟兄有的我認識,有的我不認識,但是他們九成以上是太行山人,他們的父親孩子妻子都在背後看著他們,結果誰也沒有想到一丈下來連屍首都見不到!”
李為民並不認識部隊中的每一個戰士,但是他相信這些戰士都認識他,他們相信自己的師長能夠帶著他們看到戰爭的勝利,然而李為民讓他們失望了。
“李師長死了的已經死了,你更應該珍惜活著的人才是!”
李為民無奈的搖搖頭,自從上次病倒然後再回到前線,他整個人有點變了,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更想念那些死去的弟兄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許他真正的開始畏懼死亡。
“有消息了嗎?”
“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懷疑日軍在諾門坎之後,應該在後方修築了地下工事!”
兩人談的是這次戰鬥失利的原因,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日軍是如何把兵力藏起來,讓他們沒有覺察到,然後在必要關頭,然後突然殺出來。
經過一係列情報顯示,傅宜生懷疑日軍在綏遠地區修築了大型的地下工事,一來是藏兵藏武器,二來是把這些地下工事當成防禦工事,防備敵人進攻。
然而這一些都是傅宜生的推測,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證明這些,也就是他沒有找到地下工事在哪兒。
“何以見得?”李為民皺著眉頭,多大的一個地下工事能夠藏下如此多的兵力,而且還要毫無痕跡,如果不知道確切的地點,他們將來進攻還會吃一個大虧。
“日軍前段時間瘋狂的抓壯丁,有一些村子無論男女老少都被抓走了,去向一無所知!”
“男女老少?”
這對李為民來可是一個新情況,綏遠地區本來就人口稀少,如此抓壯丁,很可能把當地的一些村子給抓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對,我的士兵去偵查了,二十幾個村子空無一人!”
“是不是去逃難了?”
“不像,逃難的百姓會把家門跟關上,家裏值錢的東西也會帶走,這些村子有一個共同點,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院門大開,像是根本來不及關一樣!”
“看來得好好調查一番了!”
廖凡已經下令讓他把原因給調查清楚,即便是廖凡不下令,李為民也要找出真正的原因,如果這次不做好準備,下次他們還是會遇到同樣的問題,他可不想再用士兵的生命就冒這樣險。
傅宜生在李為民這兒住了兩日,趁著放晴,他趕回了自己的指揮部。而李為民把部隊中大部分的偵察兵都派了出去,按照傅宜生提供給他的線索,去尋找日軍在綏遠地區的地下工事。
第一場雪結束之後,氣溫驟降,雖然豔陽高照,但是長城一線上刺骨的寒風讓人守著火爐不願意離開一步。然而戰士們卻冒著嚴寒堅持在訓練。
“這越往北越冷,你看看這熱水,剛拿出室外來不到五分鍾就凍住了!洗一把臉滿臉的冰碴子!”
長城以北和長城以南的寒冷完全是兩回事,也許是生活在群山的懷抱中,大山用身體擋住了寒風,原本在山中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感覺這麼冷,可是來到長城以北,寒風呼嘯,穿多少件衣服都像光著屁股一樣。
“團長,跟師長商量商量,這幾日讓弟兄們休息休息吧,這種鬼氣,戰士們都要凍傷了,你看看我這耳朵,三十多年都沒有凍傷過,昨帶著戰士們跑了一圈,回來之後,耳朵就變成了這樣!”
一個連長來到團部向團長彙報工作的時候,指著自己的耳朵發牢騷,昨的時候他的耳朵凍傷了。
團長不耐煩的看一他一眼:“就你嬌貴,你以為你是誰?大家閨秀?要不要給你安排兩個保姆,一個給你端茶倒水洗腳,一個給你暖被窩?”
其實團長昨也去師部提過意見,結果可想而知,剛剛經曆過失敗,然後聽到自己手下的有這樣的言論和想法,李為民毫不客氣的就把團長給罵了一頓,告訴他這個團長是不是不想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