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涵嘴角微勾冷厲的笑意有點深寒,司徒靖軒退了半步不悅說道:“朕要你爬過來!”
蔣夢涵冷盯著他——果然,這才是真相,這個司徒靖軒果然有幾分昏庸怯懦,根據從前安爺爺所說的,司徒靖軒昏庸無能,對司徒坤言聽計從,搞得朝政烏煙瘴氣。
“陛下,本宮要見太子,要不要爬,要誰爬,還是讓太子跟本宮見一麵再說。”蔣夢涵說罷便瀟灑走去。
司徒靖軒嘖了嘖舌說不上話來,隻是生氣沒敢反斥,看來他真的很畏懼司徒坤。
蔣夢涵回到鳳翔宮外的時候,看見遍體鱗傷的安福壽滿臉著急地在宮門外踱步。
“安爺爺……”蔣夢涵輕念了聲,正要迎上去,她又黯然止住腳步默念,“不能再喊他安爺爺了,這個稱呼隻會害了他。他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到最後,還隻是慘死的下場。”
“皇後!”轉過身來的安福壽又是喜又是憂地迎上去。
蔣夢涵看了看他臉上綻開的鞭痕,心頭頓時一陣揪痛,她輕歎了一口氣冷聲問道:“安福壽,為何要為我挨這樣的苦?”
安福壽淺淡笑了笑,又戰戰兢兢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痕,他搖搖頭說道:“這不算什麼。”
蔣夢涵沒有再說話往裏麵走去,安福壽就是個傻子,默默奉獻的傻子。
安福壽隨後跟著她到寢宮裏麵,蔣夢涵拿過藥箱淡若說:“你過來,我給你上藥。”
“這……”安福壽低下頭去說,“您是皇後……這不符合……”
蔣夢涵沒有理會他的猶豫,繼而把他扶到椅子上,再把旁邊的水端過來說:“把衣服都脫了吧,我先給你擦擦身上的辣椒水。”
安福壽抿了抿唇怪別扭地把上衣脫了,雖是大雪天,他卻熱出一身汗來,汗水沾到後背斑駁的鞭痕上,他又忍痛咬緊牙根。
看見他血肉模糊的後背,蔣夢涵的心更痛更難過,如果那天不是自己任意妄為,他也不會受這樣的責罰吧?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蔣夢涵一邊給他輕輕擦拭傷口一邊問道,“為什麼任由他們欺負?我所認識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安福壽黯然道了句,他又挑起眼眸向後看著她說,“但是,我的心沒變,隻要能守在你身邊,我受什麼委屈都無所謂。”
蔣夢涵愕然愣了一下,嗯,之前也約莫猜出,安福壽是喜歡依丹皇後的,現在這份情更濃了。
她又皺了皺眉頭問道:“我……我昏迷之前聽說,你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這是怎麼一回事?”
安福壽心頭一緊扭頭看了看她,蔣夢涵故作輕拍自己的腦袋說:“那天昏倒在地,撞了腦袋,很多事情都變得模模糊糊的。”
“皇後你沒事吧?”安福壽激動地站起來問。
蔣夢涵搖搖頭苦澀說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你還沒回答我。”
安福壽垂下眼簾沉默不語,蔣夢涵見他不想提,她也不再追問,畢竟,聽司徒靖軒的語氣,那應該是一段不好的過往。
她又忽然想起遊弋宏來,而且自己招來了司徒坤。
司徒坤,這個令她很徹心扉的人,上一輩子有水君愁寵著,她暫時放下了殺子仇恨,結果,釀成了更深的噩夢。
如果,說要在這個時空活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殺了司徒坤,這一輩子絕對不能手軟!
當然,她還希望安福壽能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至少給他鋪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根據你在宮中的眼線,你可知現在朝廷是什麼狀況?”蔣夢涵試探問道。
安福壽一驚一乍連忙說道:“奴才哪敢在宮中安插眼線?請皇後娘娘明鑒!”
“喔,是我混亂了。”蔣夢涵苦澀笑了笑,再小心翼翼給他上藥,她低想了一會又說,“公眾鬥爭波譎雲詭,特別是跟在我這個失寵的皇後身邊,你若沒有一兩個自己的心腹,在這皇宮根本寸步難行。”
“可是……我乃帶罪之身,別人見了我都掉頭跑,誰肯跟我交心?”安福壽迷茫反問。
他又何曾不想為了他的皇後娘娘在宮中建立勢力,隻是,一直忙於司徒靖軒的為難,他還沒有喘氣的機會。
更何況,在宮中結黨營私,一旦被揭穿,受苦的也會是他最在乎的她。
“對不起……”蔣夢涵從後輕摟著他的脖子哽咽低念。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淚花滴落在他胸前的鞭痕上,碎碎低念:“都怪我,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我帶給你的,卻隻是一個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