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涵回到鳳翔宮的時候,安福壽已經回來了,他忙迎上去微笑說道:“皇後,奴才已經按照你的意思跟六宮之中的不少人說過話,還有朝中的大臣,尤其是司徒坤的親信。”

“嗯。”蔣夢涵點點頭,微彎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容,她走回寢宮裏麵淡若說道,“沒事了,接下來就是靜觀其變,好戲即將上演。”

安福壽遲疑了一下再試探說道:“皇後,如果暫時沒有其他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蔣夢涵轉過身來迷惑問道:“安爺……你要到哪去?”

安福壽神情怪異地低下頭去,他的眉心又難受地抽.搐了一下。

蔣夢涵恍然大悟,忽感心頭揪痛,她搖搖頭說:“你哪都別去,什麼受罰的,一切都是空話。你是我的人,如果連你也保護不了,我這個皇後就真的廢了。”

“皇後,你……好像變了。”安福壽看著她恬靜的臉迷惑低念。

蔣夢涵坐到床邊淺淺低笑說:“當一個人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更何況,我也不是第一次踩到鬼門關去了。”

良久,外麵傳來敲門聲,柔苣隨後走進來冷聲說道:“皇後,今晚陛下在愆尤宮設宴,吩咐你也一並出席。”

“知道了。”蔣夢涵淡若應了聲,又看了看盯著安福壽遲遲不肯退下的柔苣。

她冷哼一聲睨去說道:“柔苣,你去通知陛下,安福壽不再接受他任何懲罰,這句話是皇後我說的。”

“你這是……”柔苣才剛開口,蔣夢涵臉色微沉淡若斥責:“本宮是皇後,你不過是區區一個賤婢,竟敢在本宮麵前用‘你’,安福壽,給本宮狠狠賞她十個耳光。”

“是!”安福壽連忙應聲,柔苣吃了一口寒氣轉身就跑,安福壽疾步追上去繞到她跟前狠戾摔下一個耳光。

“啊!”柔苣痛喊一聲跌倒在地上,她捂著火辣辣的臉,泛著淚光淩厲警告,“我是蘭貴人的人,你們竟敢動我,難道不怕陛下……”

“啪!”安福壽毫不客氣又是一個巴掌落下,咬牙切齒叱喝,“打你的是我安福壽,反正我這層皮早就破爛不堪,陛下若喜歡就剝了去!”

他早就想打這個賤人了,她仗著遊心蘭和司徒靖軒在鳳翔宮橫行霸道沒把他當回事就算了。

她竟然還對他最在乎的“林依丹”咄咄逼人,甚至還敢斷水斷糧,既然現在“林依丹”開口了,他當然是往死裏打。

蔣夢涵也吃了一驚,不是沒見過凶狠的安福壽,隻是此刻的他目光很複雜,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小芙芙或者小妙芙受了委屈而發怒,還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愫在他的眼底醞釀著。

“安爺……”蔣夢涵才剛口又頓了頓說,“安福壽,下手別太重,留半條命給她回去複命。”

“是。”安福壽恭敬應了聲。

芯凰宮

柔苣小心翼翼捂著紅腫的臉不停委屈抽噎:“陛下,娘娘……嗚……請為奴婢做主!”

“豈有此理!”司徒靖軒怒拍案幾憤懣斥責,“朕的人也敢動,林依丹她活膩了!”

“還不是仗著陛下不敢辦她嗎?”遊心蘭故作拭淚低念,“若不是有陛下翼護她,她怎麼敢越來越放肆?現在,安福壽連臣妾的人也不看在眼裏了,我這個貴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蘭兒……”司徒靖軒滿臉討好走到她身後急切解釋,“朕何時翼護她呢?朕一直想除去她,這你都不清楚?若不是裴家給她撐腰,她能活到現在嗎?”

“嗬!”遊心蘭轉過身來嘟長著嘴說,“難道陛下還懼怕區區一個裴家嗎?裴毅是什麼東西?還不是您封的大將軍,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整個裴家都要人頭落地!”

“好好好……”司徒靖軒摟著她討好笑說,“太子今晚設宴,裴毅也會出席,朕隨便找個理由把他給砍了,接著殺了林依丹那賤人,再立你為皇後,如何?”

“一言為定!”遊心蘭曖昧地吻了他一下說道,“君無戲言!”

入夜

愆尤殿上設宴,遊心蘭登上鳳位與司徒靖軒並排而坐,兩人漠視殿上所有目光,卿卿我我地飲酒作樂。

蔣夢涵被排斥下來坐在群妃之中,目光停留在大臣席座上,悠悠間,悵然的雅目落在太子司徒坤身後的那個小孩身上。

那個小孩約摸五歲,看上去呆呆的,沒有任何神氣,恭謹嚴肅端正地坐在位置上,良久也沒有任何移動,小心翼翼的樣子布滿了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