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墨藍的天空已泛出魚肚白,細碎的晨光從雕窗撒入,金粟鋪麵一般。
一夜宿醉的司徒宏悠悠轉醒,頭痛的欲裂,微睜的眼眸仍是彌漫著一片模糊的白光,忽爾碗碟碰撞的聲音傳入耳中。
順著那聲音望去,一身淡藍色衣裙的女子映入他的模糊的視線。眉頭微跳一下,那衣裙那背影竟是那樣的熟悉,還有那淡淡的香味,心瞬間糾扯著提到了嗓子眼中。
那女子轉身看到已轉醒的司徒宏,恬淡一笑道,“殿下醒了?頭還痛嗎?我已經煮了白粥,殿下稍稍用一點吧。”說著端起白瓷小碗走進司徒宏。
隨著那女子身影的逼近,她的麵容漸漸有了幾分熟悉之感。
“你是?”
“殿下不記得我了,我乃是戶部尚書柳義生的女兒柳容兒。”
這個柳字讓他的心仿佛被利爪攥緊,瞬間不能呼吸,臉色立時沉了下來。閃著寒意微藍眼瞳瞥了一眼柳容兒,本想推開她遞進的粥碗,卻在目光觸到到她身上的淡藍色衣裙時,冷硬的心居然有了些許的軟柔,僵硬的接過粥碗。
尚書府中,一大早二姨娘便扯著嗓子嚷嚷開來,她哭哭泣泣的跑來飯廳。正在用早膳的柳義生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二姨娘,沉聲道,“沒半點規矩,一大早怎可如此哭泣。”
二姨娘的淚流得更凶了,她以帕試著淚抽泣的道,“老爺,不是妾身想哭,隻是容兒昨夜一宿未歸。妾身……妾身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她若是有個好歹,妾身也不用再活了。”
“夠了像什麼樣子。”柳義生臉上閃出一絲嫌惡,厲著聲喝道。爾後他轉身對管家徐伯,不急不緩的道,“去派人出去找找二小姐。”
徐伯應諾疾速的跑了出去。可不到片刻,徐伯又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二姨娘看到徐伯又回來了,眉毛一立,“徐伯,老爺讓你去找二小姐,你為何又回來了?”
徐伯欠身道,“老爺二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她回來了,她就在府門外,可她……她是跟一……”徐伯話未說完已麵露窘色。
隻聽廳外傳來柳容兒嬌柔帶著幾分欣喜的聲音,“爹,娘我回來了。”
廳中眾人不禁側目,本意興闌珊的凝兒不經意的抬起頭來,司徒宏與柳容兒一前一後邁進飯廳的情景頓時映入她的眼簾。心仿佛被重捶狠敲了一下,血液瞬間凝固。
二姨娘的眼底似有一絲不易捕捉的亮光飄過,她收斂眸光三步上前拴住柳容兒高聲道,“容兒,這一夜你上哪去了?讓娘好生擔心。”
話未說完她眼睛便打量起司徒宏,轉臉又笑道,“這不是二殿下嗎?臣妾有失遠迎。”說著欠身而行禮。
柳義生瞳中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精光,隨即淺笑上前行禮道,“二殿下駕臨寒舍,真乃蓬蓽生輝也。”
司徒宏嘴角彎出一抹沒有溫意的弧度,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方能做到不去瞅柳義生身後的人兒。
“尚書大人多禮了,昨日我身體不適多虧貴府二小姐照顧,所以今日特地登門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