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抬頭望著他,麵上帶著一絲猶豫之色。
柳容兒又道,“你入宮來求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榮華富貴,為家裏人爭個臉麼,這些或許別人不能給你,但是你跟著本宮,本宮保證你會前途無量。”
宮女再一次跪在她的腳下,並且虞誠地對她一拜,“奴婢日後願意為娘娘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話說得太動聽也是無用的,本宮如今就有個大隱患,隻要你幫本宮解決這個隱患,本宮便相信你的忠心。”
宮女自然知曉柳容兒嘴裏所說的隱患是什麼,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走到梳妝鏡錢,拿起一把剪刀,慢慢走至秋月的床前。
她舉起握著剪刀是手,揚在半空中瑟瑟發抖。
而柳容兒則是站在一旁眉眼輕佻,冷眼旁觀。
宮女終是將心一橫,閉上眼將剪刀狠狠地刺入秋月的背脊,頓時鮮血飛濺,染了宮女一身,宮女拔出剪刀,丟在地上,看著眼珠迸出,連死不能瞑目的秋月,她渾身一顫,恐懼鋪天蓋地湧來。
過了半響,她似乎又驚醒過來,她跪在柳容兒麵前,長長得舒了口氣,她說,“娘娘,秋月已病重而亡。”
柳容兒點點頭,眸中略有讚許之色,她淡淡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輕眉。”
“輕眉?很好聽的名字,日後你就是雎鳩宮的第一女官。”
“謝娘娘的恩典。”
柳容兒終於輕笑出聲,後宮鬥爭就是這樣,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自己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好在,這一次不過不過是犧牲了一名小小的宮女罷了。況且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供人使喚的宮女,所以死了一個又算什麼呢。
而那一天夜裏,翠微回到攬月殿裏,將在紫暮亭中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凝兒聽,凝兒聽後,臉色也是變了幾變,尤其聽到司徒宏舉劍殺來的時候,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事後想想,若是當時趕去赴約的人真的是她,那麼或許司徒宏的那一劍真的會刺向她。
雖然過往的記憶凝兒已經不記得了,自從她醒來後,司徒宏也她也是極為溫存的,可是在凝兒看來,司徒宏為人太過霸道,或者是身為帝王罷,眼裏總是容不下一點沙子。
翠微又說,“小姐,皇後娘娘不得不防,那日您是沒有看見,她見著赴約的是奴婢,臉都氣綠了。”
“可是,”凝兒擔憂地說,“她是我的親妹妹,有什麼理由來害我呢。”
翠微隻得歎息,“小姐,你太善良了,殊不知這人心險惡,皇上這般在乎你,說不定皇後娘娘早就視你為眼中釘,欲處之而後快,你再想想,如今皇上登基不久,後宮鮮少有嬪妃,你的存在就是皇後娘娘最大的隱患,皇上若是日後封你為妃,你又為皇上誕下子嗣,那皇後娘娘的後位就岌岌可危了。”
夜裏,凝兒躺在床榻上輾轉而不能入眠,她思緒裏滿滿的都是翠微所說的話。
她漸漸也有些明白了,或許柳容兒對她的好,僅僅隻是表麵上裝出來的,所以,她在柳容兒的目光裏從未讀到過一絲暖意。
這樣想著,她開始歎氣,心中不覺哀傷,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處處算計著她,那麼在宮中,她還有可以信任的人麼?
這一夜,幾乎整夜都未合眼,第二日司徒宏來攬月宮看她時,發現她的眼眶腫腫的,眉宇一蹙,擔憂地問道,“看你提不起精神的模樣,發生什麼事了麼?”
凝兒抬頭望著他,想到昨日的事,心裏不免覺得委屈,她說,“皇上,好端端的你為何要禁我的足?”
她這樣問,司徒宏竟一時間答不上話來,難道真的要告訴她,禁他的足是因為怕她出去和司徒鄴會麵麼?
不,他是絕不能這樣說的,萬一凝兒記起往事來,那麼如今他苦心經營起的一切都會隨之覆滅。
凝兒見他久久不答,目光又是一黯,她低聲喃喃道,“我又不是罪人,門口的侍衛到底何時能夠撤走……”
司徒宏摟過她的肩膀,柔聲道,“馬上就能撤走了。”司徒鄴留在皇城也就這麼幾天了。
“皇上不會騙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