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的意思,封她為貴嬪,掌管梨棠宮。”
柳容兒心裏不甚關係,這一步棋,她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走對了,她方要起身向司徒宏跪安,司徒宏卻望著她,目光帶著微微的試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容兒忍不住問道,“皇上可是還有要緊的時吩咐臣妾?”
“朕前幾日聽到朝中有大臣上奏要朕為你的父親翻案,朕隻是想要問問你的意思。”
柳容兒臉色驟然一變,她望著司徒宏,眼中閃著一絲不可置信,“皇上想要為父親翻案麼?”
“朕想起當年之事,也覺得單單一封信箋就定你父親的罪未免太過草率,所以,若是你們都堅持柳義生翻案,朕也就應允了,而且你貴為一國之母,有個通敵叛國的父親,惹人詬病就不好了。”
柳容兒怔住了,對於司徒宏所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她自然是知曉,什麼為了她好,不過是為了日後能順利冊封柳凝兒罷了,想起柳凝兒,她不免又是一陣怨恨,沒有料到大病一場,竟然因禍得福,就這樣翻身了。
柳容兒實在不甘,她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指驀然纏緊,她沉聲道,“皇上要為家父翻案,口口聲聲說了為了臣妾,臣妾亦有什麼話可講呢。不過皇上別忘了,若是家父官複原職,對誰是最有利的。”
司徒宏並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柳容兒繼續道,“皇上難道忘了,懷王殿下與劉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臣妾嫁給皇上就是皇上的人,自然是向著皇上的,但是父親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他在蠻夷之地受盡了苦,若是平反歸來,他會不會記恨皇上當年之事?”
司徒宏猛地驚醒,當年他因為怨恨凝兒與司徒鄴在一起,便下了狠心想要整垮柳家,隻是沒有料到剛巧會在柳義生的書房內搜出他通敵叛國的信箋。
當年他親自帶兵抄的家,柳府上上下下男子發配至西北蠻夷之地,女子便充入官宦家淪為奴婢。
如今為了凝兒,他動了為柳義生平分的心思,但是柳義生若真的重返官場,那麼懷王司徒鄴等於又多了左膀右臂,那麼他作為君王的處境就會變得艱難。
這樣的道理連柳容兒都懂,他為何遲遲看不穿,難道為了凝兒,這一切他都能忍受麼。
柳容兒看著他猶豫的模樣,心裏也是萬分著急,她又道,“皇上,臣妾都是為了皇上著想,寧願讓父親在蠻夷之地受苦,皇上你可要三思啊。”
司徒宏點點頭,當下覺得安分疲憊,他道,“此時,朕會再行考慮,你先退下吧。”
柳容兒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跪了安,氣衝衝地走出了昭陽宮。
守在宮門口的輕眉間她眉目緊蹙,臉上掩飾不住的怒火,便上前詢問道,“娘娘,嵐雪之事可是碰了壁?”
柳容兒搖搖頭,她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柳凝兒那個賤人,不知在皇上耳邊說了什麼,皇上竟然為了她要為父親翻案。”
輕眉自然是知曉柳容兒與柳家的關係,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能小心翼翼地侍奉在她身邊。
柳容兒原本以為接著嵐雪可以奪走司徒宏對凝兒的寵愛,沒有想到這麼快又被她翻身了,柳容兒自然是憎恨不已。
輕眉瞧著她鐵青的臉色,輕聲問道,“那娘娘,我們當下該怎麼辦?”
“怎麼辦?本宮還能怎麼辦,柳凝兒要與本宮都,那麼本宮就跟她鬥,你想皇上納她為妃,但是有本宮在,她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慢慢等著罷,本宮不會讓她誠心如意的,輕眉,咱們現在就去梨棠宮,本宮要親自去恭賀嵐雪晉貴嬪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