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正是心中時時為陛下著想才如此做的!”趙高躬身對胡亥說道:“臣曾對陛下說過,陛下年輕,恭行賞罰之事未必做的讓群臣順心,此事老臣願為陛下主持,待到陛下年長些的時候,必然會將朝政交還給陛下,臣一顆赤膽忠心,陛下如何竟是一點也體會不到?”
胡亥被趙高說的愣了一愣,隨即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一切盡憑丞相處置便是,以後像這種事,不要再來煩我!”
王明和陳宗正死的很淒慘,二人被押到集市上遊街之後當街淩遲,讓趙高失望的是,淩遲王明和陳宗正的時候,圍觀的百姓並不多,許多百姓甚至緊閉房門,任憑官兵敲門要求出去觀看,也不應聲。
當緝拿二人親屬的官兵闖入二人府宅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隻是空空的宅院,偌大的宅子裏,竟然連個仆從也沒有留下,至此,趙高才知道,二人在胡亥麵前說那些話是早有準備,頓時後悔的連呼不查,命人立即出城追殺二人親眷,可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哪裏還能追的回來?
王明和陳宗正的肉被熬成肉粥喂食了野狗,他們的骨骼則被懸掛在城中心的木架上,如同兩隻被懸掛起來的風鈴一般隨風擺動著,骨骼相互碰撞時還會發出沉悶的響聲。
如此殘虐的對待二人,是因為趙高要讓世人知道,和他作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在城中的一個小酒肆裏,白天罵過王明和陳宗正的張彤正一口一杯的喝著悶酒,他很後悔,後悔自己竟然不經思考大罵了二人一通。
“兄弟,我找了你一天,你怎麼在這裏?”張彤正喝著悶酒,一個黑臉膛二十七八歲光景的漢子坐到了他的對麵,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
張彤抬起頭,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漢子,淒涼的苦笑了一下:“周闖大哥,原來是你啊。”
“兄弟,我聽說你白天在街上大罵了王明和陳宗正兩位大人,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周闖抓著張彤拿著酒杯的手問道。
張彤把手一抬,甩脫了周闖握著他的手,猛的站了起來對周闖咆哮道:“你是來笑話我的嗎?你是不是想要好好奚落我一番,說我好壞不分、忠奸不明?好吧,你要罵就罵吧!即便是要打我一頓也行,你來啊!來啊!來打我啊!”
周闖一把抓住張彤的肩頭,向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兄弟,你說哪裏話?你我同是血性漢子,先前不明白二位大人的心,若是讓我遇見他們,自然也是要奚落一番的,如今我們要考慮的,是不能讓二位大人的屍骨整日懸掛在野外,他們的肉已經被熬成了肉糜,我們能做的,隻是讓他們的骨值入土為安!”
“大哥,此事該如何去做?”張彤被周闖一番話說的頓時酒醒了七八分,連忙扯著周闖走出了酒肆:“我張彤一生沒欠過別人什麼,今日無故罵了二位大人,自然要為他們做些什麼,大哥有何計劃,隻管說出來,隻要能得了二位大人的骨值,我便是死了也無遺憾了!”
“我剛才從掛著二位大人屍骨的地方經過,見那裏守衛的兵士並不是很多,你我二人今日夜間悄悄潛過去,將二位大人的屍骨偷盜出來,隻是做了這件事,你可就不能再在官家混飯吃了,到時候該怎麼辦,你有沒有想好?”周闖左右看了看,才小聲問張彤。
“能怎麼辦?落草為寇好了!”張彤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到時候你我兄弟找個山頭,拉些嘍囉,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豈不爽快?如今雖在軍隊中有個職務,卻不知是在為誰賣命,似這般將來死的不明不白,還不如為自己好好活上幾年,也落得個快活逍遙!”
“好!既然兄弟你決定了,那我們現在就動手!得手後,立即出城!”周闖一拍張彤的肩膀,轉身向官路上跑了過去。
張彤緊隨其後,二人拐了幾個彎,並沒有直接奔向吊掛屍骨的地方,而是奔向了一處軍營,軍營門口巡查的兵士見是二人跑了過來,並沒有詢問什麼,轉身離開繼續巡查去了。
“兄弟,你我各自回家,先取了兵器,然後再去,此後要浪跡天涯了,沒兵器可不行。”周闖原來也和張彤一樣,是秦軍的偏將,此次為了取得王明和陳宗正的屍骨,二人竟然毅然決定脫離秦軍,落草為寇。
沒過片刻,倆人各自取了兵器,在軍營外麵一處陰暗的角落重新聚頭,張彤背著一張長弓,腰挎箭壺,手提一把紅纓長槍;周闖則拎著一把偃月長刀,腰掛一把青銅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