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自跟隨章邯平定叛亂以來,很少打過敗仗,隻有在濮陽城外那一仗打的最窩囊,還險些被穆晨給斬了。
穆晨此時再次提起當初濮陽城外那一戰,章平自然是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左右看了看,大喝一聲:“左右,誰於我把這叛逆拿下?”
“末將李嚴在此,願為將軍拿下叛逆!”章平左手邊,一名秦將縱馬走出,對章平拱手行了個禮。
“如此,有勞李將軍了。”章平點了點頭。李嚴見章平點頭,掄著手中大斧向穆晨衝了過來。
“將軍,我去會會他!”穆晨身邊也走出一員大將,這大將正是趙拓,趙拓喊過之後,也不等穆晨同意,揮舞著長叉向李嚴迎了過去。
兩馬相交,李嚴掄起大斧猛的向趙拓劈了下來,趙拓身子向馬背上一伏,長叉隨手向李嚴胯下戰馬的馬腿上掃去。
李嚴隻顧向趙拓上三路進攻,哪裏提防戰馬腳下,趙拓長叉過處,隻聽戰馬一聲悲嘶,李嚴連人帶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從奔跑的戰馬上摔下來,若是體質稍微差些,當時可能就沒了性命。
也虧李嚴身體十分強壯,摔下戰馬後,雖然斧頭被摔出了老遠,人也被摔的七葷八素,但他還是甩了甩腦袋,硬是爬了起來。
悲劇就悲劇在他爬了起來,當他搖搖晃晃剛站起來時,隻覺得一股勁風從身旁刮過,眼前一道黑影“嗖”的一閃而過,緊接著他感到脖子一陣冰涼,他甚至沒有感到疼,頭顱便淩空飛了出去。
沒有腦袋的屍體頸子裏噴濺著鮮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李嚴是章平手下的一員悍將,沒想到今天卻不是穆晨手下的一合之敵,
“殺!”憤怒的章平一揮手中長槍,秦軍頓時嚎叫著,如同一大群瘋狗般從四麵八方向楚軍衝了過來。
“殺!”穆晨身後背著蘇涼,他伸手托了托蘇涼的屁股,讓她在身後坐的穩一些,揮舞著長槍向西麵的秦軍衝了過去。
穆晨麾下六將見他衝了出去,連忙護在左右,跟著一同殺了出去,兩千楚軍在將領的帶動下,也忘記了害怕,怪叫著縱馬殺向秦軍。
兩軍撞在一起,許多秦軍的步兵被楚軍狂奔的戰馬撞飛了出去,甚至還有些人被戰馬踩踏在蹄子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被紛至遝來的人群和戰馬踏成了肉醬。
穆晨揮舞著長槍,在秦軍中一路向前殺去,在他身旁的六員大將也都分別掄起武器,如同砍瓜切菜般的收割著阻攔在麵前的秦軍的生命。
漸漸的,楚軍士兵與穆晨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穆晨當即停在原地,等待後麵的楚軍跟上來。
蘇涼緊緊的抱著穆晨的腰,她緊閉著眼睛,穆晨殺死秦軍時,秦軍噴濺出的鮮血有時會濺到蘇涼身上,溫溫熱熱而又黏糊糊的,她很害怕,但她卻始終緊咬著牙關,一聲也不吭。
“噗”,一支長矛紮進了蘇涼的大臂,她咬著牙悶哼一聲,卻沒有大聲叫出來。
如今她和穆晨處在秦軍的包圍中,她不能因為一時疼痛而惹穆晨分心,此時的蘇涼隻是把自己當成是護在穆晨背後的一麵肉盾,而沒有想過她真的能夠活著衝出重圍。
穆晨並沒有感到蘇涼的異樣,他依然掄著長槍橫馬立在秦軍中央,六員大將分別站在他周圍的六個不同方位上,七個人如同一朵在秦軍中綻開的梅花一般,周圍蜂擁而來的秦軍一片片的撲倒在地。
被拉在後麵的楚軍終於趕了上來,穆晨領著剩下的這些楚軍繼續向西麵殺了過去。
秦軍太多,他們每行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楚軍將士不斷的在穆晨的身旁倒下,隨後湮沒在洪水般的人潮裏。
秦軍的包圍圈雖然密實,卻不是毫無漏洞,他們人太多,也正因為人多,士兵之間相互推擠,他們在後麵追趕的士兵才不能及時的換位到前麵堵截。
密密匝匝的長矛不斷的向穆晨和所有楚軍戳來,穆晨的身上也挨了兩矛,不過這兩矛紮的並不深,當他領著周闖等人殺出重圍的時候,在他身後跟著的僅僅隻剩下了兩百多人。
這兩百人幾乎人人帶傷,情緒已經低落到了極點。
當穆晨選定了一塊地方作為宿營地時,他才發現,原來被他背在身後的蘇涼也受了傷,雖然她的傷是在手臂上,可那一矛卻紮的十分深入,直到穆晨把她放下,她的傷口還在向外滲著鮮血。
蘇涼的眼睛緊閉著,她的呼吸很微弱,穆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她的額頭如同火炭一般的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