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進駐安邑的第七天,安邑城外來了一隊人,這是一支大約七八十人,打著漢軍旗幟的隊伍,領頭的也算是穆晨的熟人,這人正是漢軍入關之後一直沒有怎麼出麵的將軍夏侯嬰。
站在城牆上的穆晨很是不解,他想不明白這時候夏侯嬰為什麼會突然來到安邑,而且還隻是帶著這麼少的人。
“蔡王,戲亭一別,已有許多日子,不知蔡王如今可好?”夏侯嬰到了城下,對城牆上的穆晨拱了拱手含笑問好。
穆晨撇了撇嘴,對夏侯嬰說道:“夏侯將軍,如今你我份屬敵對,你隻帶這麼一點人過來,莫非不怕我把你們全都殺死在城下?”
“哈哈哈哈。”穆晨話音剛落,夏侯嬰便仰頭大笑,笑罷他才看著城牆上的穆晨說道:“蔡王說笑了,你我雖然分屬敵對,可往日情分還在,不管戰場上我們如何廝殺,私下依舊是曾經在一個戰壕裏滾打過的戰友,在下隻是趁著兩軍休戰之時前來探望大王,莫非大王還要冒著被天下英雄恥笑的風險而誅殺我嗎?”
穆晨冷笑了一聲,俯身對城下的夏侯嬰說道:“天下英雄?夏侯將軍,天下英雄對我穆晨來說不過是個屁而已!他們憑什麼恥笑我?隻要我想做的事,縱然會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也一定會做,你今天來,無非是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要騙我歸順漢王,二是想要進城與我套套近乎,好讓我大哥對我有所懷疑,從而與我離心離德。如果你真的抱著這兩種想法,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撕破了臉皮不好看!”
夏侯嬰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也就恢複了正常,他嗬嗬的笑了兩聲,對穆晨說道:“好吧,不瞞蔡王,我此番前來確實有勸你歸順漢王之意,想那項羽有什麼好?性格殘暴,脾氣乖張,哪裏像是能成大事的人?相比之下漢王乃是敦厚長者,眾人歸心,蔡王何不轉投漢王?將來也好博個封妻蔭子,流芳百世!”
“我呸!”穆晨朝城下啐了口唾沫罵道:“就劉邦那樣的地痞無賴也敢來招降我?我大哥脾氣是壞了點,不過他是個真漢子、真英雄,做事坦蕩蕩,絕不會出賣兄弟,不像劉邦那不要臉的,表麵上仁義道德,背地裏男盜女娼,一肚子壞水,還總是想要裝出一副聖賢模樣,別說投靠他,就是想到他那嘴臉我都胃裏泛著惡心。他與我同樣為王,竟也敢腆著臉讓你來勸降我,可想此人已經將天下視為他的囊中之物,他為了想要爭霸天下而無故興兵進入關中,給天下百姓帶來無限災難,還能將此不義之舉美化成‘撫關中父老’,無恥下流已到極點。夏侯將軍你最好還是不要自討沒趣,趕緊回去吧,告訴劉邦那廝,讓他洗好脖子等著我,我早晚要把他的腦袋割了當夜壺!”
夏侯嬰尷尬的笑了笑,對穆晨說道:“蔡王說話何必如此惡毒,即便不願投效漢王,你我之間還有些舊交情不是?故人來訪,莫非蔡王這些日子裏損兵折將,已經惱火的連開門迎接的禮數都忘了?”
穆晨朝城下擺了擺手,對夏侯嬰說道:“夏侯將軍,若是你我雙方沒有開戰或是你不在劉邦那廝手下做事,你來我這裏,我自然會大開城門請你進來,而且還會好酒好菜奉為上賓,可如今形勢微妙,你我做事都得要謹慎點才行。我放你進城,明白人自然知道你我是在敘往日情誼,可這天下終究是糊塗人居多,若是被他們胡亂猜測一番,將我與劉邦扯在一起,我卻是消受不起!”
夏侯嬰眯了眯眼,他沒想到穆晨對劉邦的厭惡已經超越了他事先的預料,但是若這麼輕易回去,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死心,於是對城上的穆晨說道:“蔡王,想當初你一無所有,蕭丞相帶著你見我家漢王時,漢王對你是如何禮遇有嘉,這些難道你已經忘了?”
穆晨冷笑了兩聲,朝城下喊道:“是,這些我倒是沒忘,隻是另一件事我更加沒忘,當初有人請孟秋出山殺我‘雙龍山’八十餘口人的事,我同樣沒忘。劉邦那廝為了巴結田榮,做出這種齷齪事之後,居然還把屎盆子扣在田榮身上,這樣的人也有麵目與我談往日情誼?”
聽了穆晨這句話,夏侯嬰混身一震,當初劉邦做這件事的時候幹的十分隱秘,沒想到事隔這麼久,卻被穆晨給查了出來。
“怎麼了?夏侯將軍!”穆晨冷冷一笑,接著對夏侯嬰說道:“你在提這件事的時候是否忘記了另一件事?如今我們蔡國的虎-騎衛就是當初收了劉邦重金前來刺殺我的寅家改建而成,想要知道這些,隻要他們找到當日寅家所接任務的資料,所有事便一目了然,劉邦到如今還對這些遮遮掩掩,真是連個尿尿上不了牆的宦官的擔當都沒有,他得天下,如何讓人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