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議主要部分雙方再無異議,隨後馬遷安征詢了張儀的意見,又征詢了克裏斯的意見,雙方商定兩日後交貨,隻是馬遷安堅持必須要送貨上門,交貨地點在一個距離張儀莊園20公裏公路下邊的一處山坳。
克裏斯對此並無不滿意,隻是嘟囔著提出要增加路費,“詹兄弟,你要的貨重達40多噸,我必須出動十幾輛卡車才能完成,這來回路費需要你付。”
“如果我將你送貨的卡車全部都買下來呢?是不是就不需要付路費了?”馬遷安趁機揶揄了對方一步。
克裏斯脫口而出,“你說的?每輛2噸半卡車500磅,車況良好,一般情況下可裝4噸多貨物。”克裏斯手舞足蹈,立刻推銷自己手裏的破卡車。
“你又來了?”馬遷安一皺眉,“我僅僅是不想接貨時換車那麼麻煩,為了提高效率而已,你真的以為我看上你的舊車?還500磅?星加坡那邊220磅隨便挑知道嗎?”
“啊?嘿嘿嘿!”醒悟過來的克裏斯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頭顱,“習慣了,習慣了,我手裏出去的貨不加上一倍的價錢,心裏難受。”
“每輛車看車況給你150到200磅,我再稍稍補貼你一下,怎麼樣?莫要忘了我還有下一批訂單。”這世道,有錢就是大爺。
克裏斯愁眉苦臉的思索一會兒,無奈的點頭答應了。
“從你們倉庫到交貨點,這一路上你都能搞定吧?”馬遷安假意問了一句。
克裏斯白了馬遷安一眼,“詹兄弟,你在懷疑我的實力?”
“不敢,史密斯先生在本地想必是橫著膀子走的人,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馬遷安適時的給克裏斯飛了一頂小高帽。
聽完魏廣深的翻譯解說,克裏斯得意的左搖右晃走了幾步,轉頭問馬遷安,“是不是這樣走?中國人的語言總是那麼風趣,不錯,艾拉無憂。”
馬遷安身軀微微一晃,小聲對魏廣深說道:“艾拉無憂這個詞你是不是翻譯錯了?”
“沒錯,就是艾拉無憂,漢語意思是我崇拜你。”
得了吧你,馬遷安一揮手,還挺封建的,我啥沒見過?就算他真的拉我蜜了,我也不怕。
對於這個一次訂貨超過了10萬英鎊,讓他一次性淨賺6萬多磅的大客戶,克裏斯表現了出奇的好感與親切,他伸手拉起馬遷安的右手,毫無防備的馬遷安手臂立刻僵直,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心道,真他媽的,難道真的?那多尷尬,心裏說不怕,實際上還是沒有解決之道的。
“詹兄弟的手好硬啊?來來,我有一個疑問,想問問你。”克裏斯不容分說,拉著馬遷安走到落地窗前,鬆開手指著下邊正大呼小叫賭錢賭的高興地眾人。
“看出什麼來?”
馬遷安搖搖頭,亂哄哄的人群能看出什麼?他不明白克裏斯的意思。
克裏斯指著角落裏的一群人,對馬遷安說道:“諾!這是一群中國人”複又指著大廳中央的一群人說道:“諾,這是一群印度人和本地馬來人,他們總是占據最好的賭台,即使中國人數多過他們,也從來不敢爭最好的服務,如果我不是為了維護這裏的秩序,隻要撤掉賭場的警衛,他們馬上就會打起來,而且我敢打賭,輸的一定是中國人。”
“為什麼?”
“這也是我所奇怪的地方,按理說,就算打群架,也不可能總是中國人輸,但事實如此。”
馬遷安聽完魏廣深的翻譯,盯著魏廣深直接問道:“是這樣的嗎?”
魏廣深囁嚅半天才擠出一句,“恐怕是的,我們華人自從來到本地就是一支非常低調的族群,很少參與政治,膽小謹慎,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遊移善變且趨利避害,他們很少有團隊合作和自我犧牲精神。起碼我知道很多這種事,當然,這與英國人提高印度人與本地人的地位,打壓華人有關,長此以往,華人自然變得膽小不願惹事。”
你少給我往英國人身上推,馬遷安神情變得有些憂鬱,這不是別人的問題,這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不服氣的馬遷安開始反駁,“但據我所知,已經有上萬華僑回國參加了抗日,他們戰死在疆場,他們累死在滇緬大公路上,他們是那樣的英勇,怎麼不像你說的那樣?”
魏廣深苦笑了一下,遲疑著說出自己的判斷,“這恐怕帶種的都回國抗戰去了吧?”
放屁!帶種的中國爺們有的是,好吧,讓我來看看這一堆有沒有帶種的。馬遷安示意魏廣深翻譯。
“撤掉警衛,讓我看看!”
克裏斯意味深長的對勞埃德吩咐了幾句,勞埃德轉身出去,一會功夫,就見瑪麗扭著屁股出現在大廳裏,像花蝴蝶一樣穿梭了幾處位置後,對著二樓大房間的窗戶拋了一個媚眼。克裏斯猛的一閃,撞到了馬遷安身上,又被彈回到窗戶跟前。幸虧馬遷安伸手一拉,將克裏斯熊一樣的身軀帶穩,克裏斯才沒有一頭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