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遷安環視了一圈,揮起雙臂驅趕眾人,“還不快走?等著警察來抓嗎?”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紛紛散去。膽大的趁亂在地上搜檢掉落一地的籌碼,一陣紛亂後,一群華人從前後兩個門跑了大半。
馬遷安目視著眾人散去,轉臉看了看一地的土人傷員,又看了看二樓的克裏斯。
克裏斯對著馬遷安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馬遷安又指指一片狼藉的大廳。
克裏斯笑著擺擺手,示意自己處理善後。
馬遷安這才低聲分派魏廣深和張儀留下,跟隨克裏斯驗貨裝貨。分派完後,馬遷安又遙遙的向克裏斯揮手告別,領著李鳳山向大廳大門走去。
“那個人抓住沒?”馬遷安瞧了瞧旁邊一臉興奮的李鳳山,悄聲問道。
“瞧你?老李出馬,一個頂倆,抓個小雞子還費什麼事?打暈了捆在後車廂。”李鳳山不滿的瞧了馬遷安一眼。
兩人上了停在胡同中的卡車,這輛卡車還是李鳳山從星加坡帶來的那輛,關鍵時候又出了毛病,李鳳山罵罵咧咧拖著搖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發動著,嘴裏發誓一定要把馬遷安前幾天給他的300磅花光,換一輛好車。剛剛發動馬達,還沒有掛檔,坐在司機位置上的李鳳山砰的一下打開車門,忽的竄下了座位,馬遷安立即警覺的從車座隱蔽處摸出勃朗寧,從另一個車門跨了出去。
兩人一左一右悄悄摸到車廂後尾,車廂是用帆布棚遮蓋起來的,被打暈捆著的那個“日本人”就在裏麵。
兩人悄無聲息的停在後麵,聽到車廂裏有一種奇怪的響聲,車廂裏發出砰的一聲沉悶的擊打之後,車體不由自主搖晃了一下。
胡同裏很寂寥,隻有一個路過的行人在另一個胡同口閃了一下,再無另外的人員經過。
聽車廂裏的聲音,好像是在打人,車廂裏應該不止一個人在裏麵,馬遷安與李鳳山對視了一眼,輕輕擺了擺下巴。
李鳳山悄然摟住帆布掛簾,猛的一把拉開,馬遷安立刻將槍口對準車廂裏,低聲吼了一聲:“不準動!”
借助射進低矮的車廂裏的光線,馬遷安與李鳳山一瞬間就看清了裏麵的形勢。
一個半跪著的漢子正將半截破褂子卷成一團,另一個半跪的漢子正捏著那個“文明棍”的嘴巴,而“文明棍”正在有氣無力的掙紮著。
車廂裏的三人被馬遷安的低吼嚇了一跳,又見握在馬遷安手裏,高舉過頭頂的勃朗寧正穩穩的對準自己,不禁慌亂起來。
“大哥大哥,不要誤會!”卷褂子的漢子指著車裏蜷縮成一團的“文明棍”急忙辯解:“這小子醒了要喊。我們要把他堵堵結實。”
馬遷安仔細辨認了一下,發覺這兩人就是剛才在大廳中首先被打暈的那兩個,略一思索,收回了手槍,對兩人偏了一下頭, “堵吧。”
得到吩咐,兩人將破褂子狠狠的塞到了“文明棍”的嘴裏,又仔細檢查了一下捆綁的繩索,將“文明棍”捆在車廂板上麵的鐵欄杆上,才一前一後跳下車來。
為首的漢子低著頭不好意思的介紹自己:“我叫趙四,他叫劉大通,前兩年剛從國內出來,本來是投靠親戚來的,沒找到,現在在一家伐木場做工。剛才我們倆跟著你們出來的,看到你們在修車,沒敢打擾,就自己爬到車廂裏了,嘿嘿!”
李鳳山沒見到兩人打抱不平又被打的場景,見兩人跟蹤己方,又悄悄爬上車,心中懷疑兩人意圖,提起缽大的拳頭在兩人麵前一晃,威脅道:“別扯沒用的,說,為啥跟蹤我們?”
趙四慌忙搖手,“大哥大哥,我倆真沒別的意思,看見兩位大哥威猛,我們想投奔你們。”
“哦?”馬遷安微笑著打量了一下兩人,用拳頭輕輕捅了捅兩人肩頭,兩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強挺著站穩。
“我們是啥人知道嗎?也許我們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呢?你們也跟著?”
趙四看了一眼劉大通,劉大通猛的一點頭,很堅決的說:“就衝兩位大哥為我們出氣,敢打那些欺負人的土人,我們就跟著,我不管大哥是啥人,反正我就認準了。”
趙四馬上接口道:“就是就是,大哥還捆了個日本仔,又一臉正氣,怎麼可能是壞人呢,沒說的,我也跟著。”
馬遷安臉一冷,“賭徒我不要!”
趙四立刻慌亂起來,連連搖手辯白:“我不是賭徒,我不是,今天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又發了工錢,走到這裏,鬼迷了心竅,大哥我真不是賭徒啊!還有好幾個工友可以作證,要不我去叫他們回來?”
馬遷安一擺手,哪有時間讓你去找工友?“好了,看你們還有一絲打抱不平的勇氣,還有一點中國人的骨氣,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