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副昌德發了一會呆,最終煩惱的扔下手頭的破日記,吩咐人將最近的圍堵抗聯的戰報拿來看看。
一看之下,不僅不能舒緩本已不爽的心情,反倒更加鬱悶了。
頭一份就是南岔特搜一大隊板西特搜班搞到的一份抗聯歌詞,歌詞寫道: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唱起那動人的歌謠。爬上飛快的火車,像騎上奔馳的駿馬,車站和鐵道線上,是我們殺敵的好戰場。我們爬飛車那個搞機槍,闖火車那個炸橋梁,就像鋼刀插入敵胸膛,打得鬼子魂飛膽喪。
據報告上說,這首歌忽然之間就在附近出現了,據被抓到的俘虜說,抗聯成立了一支專門扒火車的隊伍,這就是隊歌。
這什麼嘛!寫的很令人“憤慨”,土得掉渣。野副昌德撇著嘴巴看了一段。
最近鐵驪縣至南岔這一段山區鐵路遭到數次襲擊,看來就是這支隊伍的傑作了。為了維護這條去年通車的鐵路大動脈,僅在130公裏的鐵路線上,野副昌德已經投入了幾十支“特搜班”、“討伐隊”、“鐵路警護隊”、“森林出擊隊”等各式各樣的部隊,人數多達5千餘人,就這樣都沒有防住神出鬼沒的遊擊隊,隔三差五的這幫抗聯就給他找點小毛病,簡直氣死了。
還有幾份是剛剛發生不久的守望台被襲擊事件,其中之一昨天剛剛發生,死了幾個日本指紋班的老特務,這都是幹探呐,沒事跑守望台打什麼秋風?
守衛守望台的滿軍警察部隊受損較小,這是不可原諒的,按照條例,所有打了敗仗的部隊都要查明原因追究責任,甚至可以槍斃主官。但看這些偽警察的辯解理由,似乎也說得過去,子彈少打光了。同樣是按照條例,為避免偽軍警與抗聯相互勾結,悄悄給匪提供子彈等支援,條例規定偽軍警出任務時每人隻準攜帶30發子彈,這麼點子彈好像……確實……不足以對抗時間稍長點的戰鬥。
混蛋的,總部的參謀們真是一群死板的家夥,現在形勢變了,抗聯的火力強於己方,人家還能看上你那幾粒破子彈?彈藥都不讓帶夠,滿軍士兵們還怎麼賣力的剿匪?野副昌德覺得自己應該為那些“可憐“的滿軍們爭取一點利益了,他們雖然是戰鬥力低下的走狗,但也會咬人,可要是牙齒都不鋒利的話,怎麼咬?
野副昌德想到這個30發子彈的規定,心裏就一陣不舒服,要改正條例不是自己下一個命令就可以的,日本人辦事的死板性是世界聞名的,這需要與政策製定者扯一頓皮才行。前些日子他向偽滿軍政部提出過改正意見,被偽滿軍政部不動聲色打了回來,告知他不久後這個政策的製定者佐佐木到一將會協助他剿匪,到那時你們兩人再行商討。
野副昌德認識佐佐木到一,這是一個自詡為“滿軍之父”的較狂妄的家夥。
1932年12月,佐佐木到一被派駐關東軍司令部的同時,又被任命為滿洲**政部顧問,因佐佐木到一花費了五年時間“整備”偽滿軍有“成效”,被人稱為“滿軍之父”。
在此期間,他製定了一係列改造偽滿軍隊的措施,扶植起一支鎮壓中**民的反動武裝。他基本解散了舊的軍隊,完全重現建立了軍隊,為防止兵匪勾結,他定員發放子彈,滿洲軍人每人隻有30發子彈,如果作戰失敗,就立即解散部隊,追究主官責任,直至槍斃。結果導致黑市子彈價格高達七角五分,抗聯完全無法補充子彈。另外佐佐木到一製定了兩項計劃,直接造成東北抗聯的失敗。一是《“滿洲國”三年治安肅正計劃》,對東北抗聯實施嚴厲的軍事打擊。一是《集團部落建設計劃》,采取“民匪”分離的政策,斷絕了東北抗聯的補給。這兩項計劃得到大力貫徹,即便佐佐木到一離開了滿洲,始終在實行。
1937年佐佐木到一被編入華中派遣軍第十六師團步兵第三十旅團任旅團長,參與了侵占上海的作戰和率部進行了南京大屠殺,野田毅和向井敏明兩個進行“百人斬”的惡魔便是此人手下。
1938年3月,晉升為陸軍中將,調任華北方麵軍第二軍獨立混成第三旅團旅團長。任職期間,率部參加了徐州會戰。一九三八年八月三十一日,調任中國駐屯軍憲兵司令官。39年任第十師團複員指揮官。1941年4月退為預備役。退伍後,任滿洲國協和會理事。
佐佐木到一50多歲就被轉為預備役,這與他太有“思想”了有關,與大多數同僚處理不好關係,不合群。但沒人否認這人有才能,也沒人否認這人凶橫好鬥,大家無奈之下也不願意得罪他。
野副昌德同樣不想得罪這位“前輩”,畢竟自己剿匪所用的手冊還是基於佐佐木到一的思想製定的。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下午一點時分,佐佐木到一就帶著幾個隨從輕車簡從來到了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