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炮開火後,遠遠近近的各型迫擊炮隨之發射,“吭……吭……”炮彈出膛聲此起彼伏,一枚枚炮彈撲向早已確定好的目標。
鬼子在本地已經有了十餘年的統治,自以為齊齊哈爾是非常安全的大後方,所以對重要的軍事基地防炮擊工作沒有重視,分散在機場四周的工事隻有寥寥幾座地堡,這樣的地堡對抗輕武器攻擊綽綽有餘,但對大規模的炮擊來說,地堡防禦明顯不是有效的防衛方式。在抗聯戰士們的眼中看來,飛機場的防衛工事很爛,簡直爛透了。
就算這樣爛的防禦體係,在今夜也沒有發揮它微弱的作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執勤的鬼子兵早已鬆懈,不少應該在崗位堅守的士兵不在崗位,而在某個溫暖的旮旯裏侃大山吹牛逼。
炮聲一響,早已潛伏在鐵絲網外圍的抗聯戰士們加快匍匐前進,很快撲到了鐵絲網近前,掏出鉗子飛快的工作起來。數十米外的狙擊手們麵色沉穩,聚精會神的瞄準機場裏一盞盞照明的探照燈、路燈、各個建築物入口處的照明燈等明亮的目標開槍射擊。
各種燈光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原本亮如白晝的指揮塔、飛機庫前門、跑道盡頭等地方一片一片黑暗下去。
第一批炮彈呼嘯著落入機場,在既定的建築物上炸出一團團火光和硝煙,原本剛剛黑下來的機場內又被炮彈閃出的火光照亮,不時亮出一小片一小片的“白晝”。
九二炮第一炮就擊中了燈火通明的鬼子兵宿舍,炮彈從最亮的一扇窗戶破窗而入,轟的一聲炸響在屋內的牆壁上,喀拉拉擊垮了屋內的一麵間壁牆,彈片橫飛,掃落了屋中活著的物體,一個鬼子被氣浪推出了窗戶,慘叫著飛出二樓砸向地麵。
3門重迫擊炮分別射擊宿舍和機場指揮塔,炮彈爆炸的巨大威力使指揮塔台震顫不已,一群執勤的非武裝人員驚叫著從指揮塔裏奔湧而出。
一群鬼子剛剛湧到指揮塔台底層的大門口,就被連續灌入的火箭彈炸的粉身碎骨,還未下塔的鬼子們哇哇叫著重新縮回了上層建築,躲在塔台上也非常危險,在炮擊中塔台的損壞程度越來越嚴重,藏身之地越來越少,一些聰明的鬼子見底樓出不去,塔台也非久留之地,他們竟然爭先恐後從5、6米高的地方跳出塔台,運氣不好的摔胳膊斷腿,哀嚎聲一片。
機場指揮官淩誌中佐今天運氣不錯,他正領著一幫下級軍官躲在一個最偏僻的小房間裏打麻將,抗聯的炮擊隻顧著那些“好”目標射擊,讓他躲過了前幾輪炮擊。
淩誌手忙腳亂的掀翻麻將桌,胡亂的穿好扔在一邊的棉軍服,漲紅著臉跑到窗前觀看,隻看見外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心裏一緊,汗水嘩的一下湧了出來。
守衛機場的中隊長也在這個房間內看熱鬧,同樣感覺到了心驚肉跳的感覺,被人突襲損失巨大這個念頭煞那間填滿了中隊長的心房。
其餘幾個小軍官心急火燎的看著這兩個“高級”指揮官,急切的呼喚。
“轟!”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炸在他們不遠處的二樓左側,巨大的震動終於將淩誌驚醒。
“反擊!反擊!”淩誌跳起來大喊了兩個口號。
一小群鬼子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也紛紛大叫著跑出小房間的出口,尋找自己的部隊準備反擊。可是該怎麼反呢?誰的心裏都沒有底。
抗聯的第一批突擊部隊越過了被剪破的鐵絲網,向著各種建築物摸去,機場裏開始響起零星的三八槍與歪把子機槍的射擊聲,一小群一小群衣著不整的鬼子從廢墟中或者藏身地冒出來,盲目的對準抗聯的炮兵陣地還擊。
抗聯發炮的陣地在正東方,而突擊部隊選擇的進攻方向則是正南方,鬼子的抵抗極其淩亂,在十數輪的炮擊中,鬼子的實力被快速消耗掉一多半,剩餘的百餘鬼子兵有不少還是文職或後勤,即使手中拿著武器,也隻會胡亂放槍,根本不知道如何打或向哪裏打。
抗聯的突擊部隊在炮火炸出的火光中時隱時現,時起時伏,他們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用手中的武器瘋狂開火,幾個有經驗的基層軍官帶領著大家悄悄的接近冒著槍火的地方。
這一群像鬼魅一樣行動敏捷的戰士繞過了一個黑黢黢的空無一人的地堡,繼續向前。
“殺給……”當抗聯偷偷潛行到鬼子殘餘部隊不遠處時,一個鬼子小軍官借著燃燒的房屋火光,驚恐的發現自己右側出現了一群群行動迅速的抗聯,指揮刀向右一指,嚎叫自己的士兵向抗聯攻擊。
“喀喀喀……”幾乎在鬼子小軍官揮刀的同時,行進中蹲地掩護的抗聯戰士手中槍就毫不留情的響了起來,一串衝鋒槍子彈潑灑過去,鬼子小軍官顫抖著身體,破布般的倒了下去。
“殺……!”潛行失效,抗聯一中隊長一聲大吼,率領著部隊向殘敵凶狠的壓了過去。
炮兵陣地上的幾門大口徑遠程炮火及時停止了射擊,部隊與殘敵已經交火,唯恐誤傷己方,炮兵們不得不“遺憾”的放棄了殺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