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特沉思良久。馬遷安不願意得罪這支“傳聲筒”,這支有思想的傳聲筒不維護好了,他完全可以傳出一些不“和諧”的聲音,讓事情變得前途不明產生變故。
就在馬遷安以為還要加把勁說服他的時候,斯坦特開口了,他盯住馬遷安通紅的雙眼,阻止了馬遷安進一步的宣講。
“好了馬,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請你放心,我會一字不漏的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彙報給總統的,請把你的作戰計劃給我看看,哦還請你提供一部大功率電台,事不宜遲,我馬上就發報。”
馬遷安鬆了一口氣,這個斯坦特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使命,雖然馬遷安認為斯坦特本人未必想明白問題的真髓,但他總算有了理解的跡象。
斯坦特占用了安濱縱隊最強大的一部電台,整整一個白天過去了,幾個美國人連翻譯帶發報,終於將完整詳盡的談判過程發給了大洋彼岸的羅斯福。
繼續靜靜地等待。斯坦特幾人不打算在短期內啟程回到中國內地,如果救援能夠進行,他們要完整參與整個事件。
白宮。羅斯福安靜的坐在寬大舒適的特製輪椅上,咬著煙鬥全神貫注看著遙遠的中國來電,自從兒子被俘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小富蘭克林的安危,可作為一個國家的首領,他決不能對曰本人流露出軟弱的態度,內心的掙紮與矛盾隻能一個人來承受。
他很仔細的看著救援計劃及中國人提出的條件,腦海中翻騰著激湧的熱浪,雖然他是個具體戰鬥戰術的外行,但他也看出來這是一份無可挑剔的計劃,這麼說,救援小富蘭克林的希望就增大了不少。
至於那位抗聯將領說的中國才是真正的第二戰場的問題,羅斯福也沒有硒然失笑,中國人有這種觀點不奇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此時此刻沒有說自己的戰場不重要的。雖然這種新奇的說法與美國高層的認知有著巨大差異,也與他自己的決定完全不同。早在曰本開始進攻美國,當美國朝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平洋戰場的時候,羅斯福和馬歇爾把歐洲戰場放在優先的地位。
中國戰場雖然重要,要從全局上看,他的重要性依然比不上歐洲戰場。一則是德國的戰鬥力強勁,忽視德國是要付出代價的,歐洲若毀了後果不堪設想;二則嘛,中國政府雖然屢吃敗仗,但他們卻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韌勁,至今仍在漫長的戰線上抗擊著日軍,而且似乎有跡象表明,他們已經阻止了日軍的戰線推移,以羅斯福的眼光看,短時間內中國人完全可以抗住曰本人,對中國人支援是應該支援,但完全不用全力支持。而且羅斯福還有一個正治考慮,戰後的中國將如何走向?一個擁有龐大人口的,擁有幾千年文明史的國家必將再次崛起,這必須是應該嚴肅考慮的問題,他必須扶持一個親美的政府,而現在看,蔣JS還沒有全心全意倒向美國,羅斯福覺得應該等待重慶政府表態完全親美,他才能加大支持重慶政府的力度,這是國家利益,不應憑感情用事。
問題是這些早就設定的戰略設想不會被突發的重要的事件打斷。
如果沒有中途島的慘敗,沒有兒子被俘事件,出於冷漠的國家正治,羅斯福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設想,按部就班一步步實現他的理想—利用少量的租借物資和大量的輿論宣傳俘獲中國蔣政府的意屬。可是現在?好像有必要做出那麼一點改變,雖然總體戰略格局不用變,但局部還是要變的。
羅斯福此刻最想見的人是麥克阿瑟,這個叼著玉米芯煙鬥的裝模作樣的家夥贏得了羅斯福的心,他們幾乎無話不談,麥克阿瑟早已在羅斯福全家人的心裏占據了重要位置,可惜這老家夥現在澳大利亞。
不過麥克阿瑟還有一個出色的追隨者兼學生艾森豪威爾,他此刻正坐在桌子的另一邊,拿著電文副本在思考。
在艾森豪威爾的早期軍事生涯中,有幸結識了潘興和麥克阿瑟這兩位美國陸軍的名將。他對這兩人極為崇拜並拚命追隨,特別是對麥克阿瑟的追隨竟長達6年之久。最先是隨之在陸軍參謀部,後來一同前往菲律賓。麥克阿瑟對他很器重,在菲律賓時任命他為軍事顧問助理。
美國對日本宣戰後,馬歇爾電召艾森豪威爾速回華盛頓。這固然與艾森豪威爾熟悉菲律賓和太平洋地區軍事問題有關,但更主要的是他有豐富的參謀工作經驗。他先任戰爭計劃處副處長,不久計劃處升格為作戰廳,又被任命為作戰廳長,幾星期後便升為少將。這是他步入統帥部與馬歇爾長期合作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