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在有序的前進,雖然稍有嘈雜但總體來說還算安靜。前麵汽車在慢速行駛,發動機傳出低沉而有力的嗡嗡聲。
自從得知小富蘭克林不在這個戰俘營的時刻起,馬遷安就開始變得有些心不在焉,除非必不可少的回答前來請示彙報的指揮員外,他幾乎沒有下達過什麼新命令,好在張小花與楊洪等人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也不需他過多考慮那些程序上的問題。
從戰俘營大門出來至江邊公路這一段300多米的土路上,馬遷安幾乎是在沉思中度過的。
遠處某地傳來暗啞短促但不是很密集的交火聲,這恐怕是某一部署在公路岔口的小組在阻擊敵人,或者在主動出擊吸引敵人注意力。
在更遠的地方則傳來城市警報器發出的嗚咽聲,現在距離戰俘營被襲已經半小時了,想必哈爾濱曰軍警備司令部已經有所行動。
“命令頭車再加快一點速度!時速定為15公裏,讓這些步行的人跑起來。”
這個速度比特種中隊每天負重拉練的速度還要低上少許,考慮到戰俘身體虛弱,能跑每小時十公裏都很勉強,馬遷安特意調低了跑步的速度,但時速低於十五公裏危險就會增加,時速十五公裏是最低限度了,隻有六公裏的路,加把勁沒關係吐不了血,馬遷安希望這些戰俘求生的欲望會暫時戰勝身體的不適。
馬遷安已得到彙報,正向哈爾濱開來的佳木斯至關東州的列車準點運行,車已過了呼蘭站20分鍾後,最遲30分鍾就將到達江橋,計劃執行的一切都那樣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小富蘭克林,這個讓人又愛又惱火的家夥,你幹嘛要不在這個戰俘營裏呢?
博拉尼似乎也受到了馬遷安情緒的感染,低著頭默默的跟著馬遷安行走在土路上,他們身後是還在熊熊燃燒的戰俘營。
當走到公路上轎車旁邊的時候,斯坦特終於幽幽的歎了口氣問道:“馬,你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嗎?你們的情報係統對此一點風聞都沒有?”
羅曼諾夫情報小組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但他們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探聽到戰俘營中發生的一切,小羅斯福被轉移走應該是秘密進行的,讓羅曼諾夫小組完成這樣隱秘與精細的情報,除非他們都是神。
為了這一千多活生生的戰俘著想,也必須馬上撤離這個城市,但就在沒有小富蘭克林的情況下如此匆促撤走,馬遷安實在是心有不甘。
馬遷安終於帶著點遲疑的口吻回道:“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我還有一個很冒險的計劃,原本是準備以後實施的。”
斯坦特一聞此言,馬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急道:“那麼就快試試啊!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很危險的。”
“就算很危險也要試一試,我說話算數,隻要你們救出小富蘭克林,我國政府會多提供百分之五十的物資。”
多百分之五十?那不就是二百五十萬美元物資?二百五,真不吉利不好聽。
馬遷安在暗中用鄙視的眼神瞄了一眼斯坦特,要多死人的,如果行動不順利,執行這項任務的戰士全都得死,他們的命你買得起嗎?
距離這裏約一公裏的地方忽然騰起了幾個大火球,過了幾秒鍾隆隆的爆炸聲才傳到馬遷安的耳朵裏,從爆炸的方位上來看,駐阿什河畔的日軍已經離此地隻有一公裏了,這支日軍的動向在馬遷安的算計之內,這是一支警備隊,隸屬哈爾濱警備司令部警備二大隊第一中隊,駐地距離戰俘營隻有5公裏,是距戰俘營最近的日軍,戰俘營燃起的大火和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吸引來了南邊來的日軍。
為防萬一,在戰俘營戰鬥打響前,馬遷安已經在關鍵的幾個路口附近放下了數個阻擊小組,他們負責阻擊或擾亂敵軍的任務,在通往江邊公路的幾個道路交叉處都有抗聯戰士嚴陣以待,他們雖然阻擋不住敵軍大部隊的衝鋒,但堅持十幾分鍾還是毫無問題的。
戰俘沿江邊撤退,跑到江橋所需的2030分鍾之內,能準確辨明戰俘撤退方向並捕捉到戰俘的日軍不多,按其駐軍分布位置,戰俘經過的沿途地段,隻有一個距江邊3公裏的一小支正規部隊,至於他們能不能判別出戰俘隊伍的動向,還是未知數。
如今這個挨了炸的日軍是從戰俘的尾部追過來的,馬遷安相信即使這支日軍也不知道戰俘的具體動向,他們隻不過趕來支援那些已經不存在的戰俘營看守的。
阻擊陣地上,一輛停靠在一棵大樹旁邊的汽車附近,一個跪姿正在舉著望遠鏡觀察的戰士大聲而興奮的叫著:“組長,爆了三顆炸翻了四輛小鬼子的卡車,這路邊炸彈還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