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木信依舊無言。他已經知道了,麵對這群鐵骨錚錚的硬漢,自己的所作所為將給自己帶來什麼,他不打算活著走出這塊地方了,這也是他被捕時要拚命反抗的原因,而且他也不打算用那些狡辯的理由,例如中國人都是劣等人之類的,在這群鄙視自己又有文化的中國人麵前,自己是說不過他們的。
“斃了吧?”耿殿君在征求馬遷安的意見,還未等馬遷安回話,怒氣衝衝的周玉成大叫一聲,“還等什麼?趕緊的拉出去斃了!這該死的老鬼子,人不做偏要做畜生,真是無與倫比的下賤。”
馬遷安安慰著怒發衝冠的周玉成,看看、看看,政委這陣子憋屈壞了,不讓他殺幾個鬼子,恐怕要憋出病來。
“消消氣,消消氣老周,讓路忠誠來處理這件事吧,最好開個小型公審會,讓大家看看帶路黨的下場,震懾意誌不堅定者,要向大家宣布一下,凡給鬼子帶路屠殺我民眾的,無論什麼人,也無論是否親自動手,都與鬼子同論,殺無赦!”
路忠誠是安濱縱隊的軍法處長,馬遷安做事仔細,這事兒涉及到殺掉一個曰本平民,如果不進行一次合法的審判,恐給人留下話柄,能不留尾巴就盡量不留,免得將來麻煩。
周玉成嚷道:“不用小路,讓我來!”
馬遷安搖搖頭,“算啦老周,我們還有比處理三好木信更重要的事情,你知道的。”
馬遷安對周玉成眨眨眼,很神秘。
周玉成隻好不再堅持了,今天的作戰會議非常重要,涉及到馬遷安設計已久的圍殲十五聯隊的計劃,各個支隊指揮員大老遠的趕回來參加會議,不要節外生枝Lang費時間也對。
三好木信被路忠誠帶走之時,忽然扭過頭衝著馬遷安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且特意用不標準的漢語說的,“馬頭領,你的日語非常純正,我敢打賭,你一定是曰本人,你肯定肩負著重要的任務來潛伏對不對?”
我**娘的,有你這麼壞的人嗎,簡直壞死了。臨死還要誣陷我一下,埋下隱患。真是下賤至極,周玉成一點都沒有罵錯他。
這屋裏的戰友是絕對不會相信老鬼子的話,但難保他們不把這事當做一件笑談講出去,出的我口入得你耳,聽到這些話的人怎麼想可不敢保證。
“這老混蛋!真無聊。”馬遷安隻能哭笑不得的笑罵一句。
戰友們當然不信,隻有劉清源促狹的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馬遷安一會兒,頻頻點頭。
點啥頭啊點頭?跟吃了點頭丸似的,馬遷安心中不滿,對劉清源撇了撇嘴巴。
打量夠了,劉清源終於開了口,“話說……”
“得得!老劉你行了吧,鬼子的話你也信?還有沒有點原則性了?你看看鬼子啥德行,我啥素質,倆鬼子摞一塊也沒我高是吧。”
“你看你想多了吧?”劉清源一愣,稍傾搖晃著腦袋接上被打斷的話茬,“你小子總是想多,我剛才打量你也想說這個意思,你急啥辯解?要不是我了解你,就你這急於撇清自己的行為就值得懷疑,小子,以後別老瞎想,同誌們的眼睛是雪亮的,還能相信鬼子冤枉你不成?老話講,聽蝲蝲蛄叫還能不種地啦?”
所謂有些事越描越黑,不辯解還好,忍不住辯解駁斥後,反倒給人家留下做賊心虛的感覺。不過有些事要是不注意辯解,到了關鍵的時候容易產生意料不到的後果,這是一個悖論,辨也不好不辨也不好,很難掌握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