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又見往昔(1 / 2)

BGM:司夏/河圖《緣生意轉》

出得高府,曲煙茗見顧餘修牽馬在後,回身仰頭看他問道:“恭喜顧公子科舉高中進士,不過,我終沒料到,顧公子這般清淡雅致的人,竟會是安國細作。我因你而入獄,如今你又是聖上的紅人,可你偏又送藥讓我手傷痊愈,就不怕我揭穿?”

顧餘修看著她,眸光柔和,無奈道:“曲姑娘,我並非中舉,隻是經考選,有幸封為棋待詔。我不是什麼安國細作,你仔細想想,細作哪裏有我這樣明目張膽的。我實是不知,曲姑娘究竟聽聞何事,竟如此斷定。”

“行事詭異也許才是細作所為,”曲煙茗略略思慮,上下打量顧餘修,仿如初識,忽蹙眉道,“拷問我的人是因了見細作進得嘉木軒,而那日嘉木軒也夜半未打烊,才確信細作在後宅之中。”

言及於此,曲煙茗兀自低首思索,不覺轉過牆角,就要撞上麵前牆壁。顧餘修見狀,忙鬆開韁繩、長臂一展,便拉住曲煙茗。曲煙茗猝不及防為他帶入懷中,困在身後的牆壁與麵前的臂彎之間。

顧餘修頷首看著懷中的曲煙茗,並未言語,仿佛在欣賞一件絕世玉器。許久,方柔聲道:“曲姑娘走路也忒不小心,重傷初愈,哪裏受得住。”

曲煙茗眸光明澈地看著他,緩緩道:“你若是安國細作,我該是活不到現在。畢竟,曲家對你的事情知曉頗多,想要滅口怕是早已屍骨無存。”

“曲姑娘終於聰敏了,”顧餘修微笑道,不著痕跡地放下兩臂,負手而立,側首細細看著她。

“前些日子,我重傷在身,以為此生已廢,很是心灰意冷、悲哀苦愁,對諸般事情未加仔細思量,”曲煙茗頗為慚愧道,“無端端便認定你是安國細作,你卻將筋骨傷藥給我。我糊塗大意,還請見諒。”說完,微微別過頭去。

顧餘修輕輕接過曲煙茗手中都籃,轉身牽馬道:“你知曉便好。”

“那你在茶山之後與安國商隊接觸,又是在幹什麼?”曲煙茗跟上他問道。

顧餘修輕歎一口氣道:“他們不過問路。”

曲煙茗點點頭,一邊走著一邊側首道:“你見過安國商隊,身懷武功,那夜在茶肆中坐到很晚,怎麼看都是安國細作。我如此誤解,並非全然無憑。”

“天色將晚,快些回嘉木軒罷。”顧餘修輕聲道。曲煙茗答應著,轉身出了街角,在前走著,腳步甚是輕快。顧餘修跟隨在後,一路無話。

嘉木軒前,曲煙茗兩手推開門,向顧餘修道:“多謝顧公子送我回來。”言罷,就要進去。

“這不是顧公子嘛,”曲父從裏麵出來道,“來來,顧公子,我們一直想謝謝上次送來的藥,可巧你來了,快進去快進去。”曲父不由分說便將顧餘修推進嘉木軒。

曲父將顧餘修領入後宅,忙向曲母叮囑多燒好菜,又向曲煙茗道:“你這丫頭,越發沒禮數,顧公子對你有再造之恩,你也不曉得好好謝謝,還要趕人家走。”

“我沒有,”曲煙茗略帶委屈道,“我也才知,他不是那害我們的安國細作。”

曲父狠狠瞪她一眼道:“這還用說,顧公子在玄駿寺長大,唯識禪師為人正派,怎會與安國有半點瓜葛。你這孩子,整日都想著煮茶,也不仔細想想。”說著,拉顧餘修落座。曲母正忙著將飯菜端上來。

“爹你怎麼怪我,那日顧公子下棋到夜半,娘還不讓我趕他走,才會讓那桐親王的人誤以為我藏了細作。”曲煙茗不服道。

顧餘修道:“我那日研習棋譜過晚,不想給曲家添了大麻煩,是我的過錯。”

曲父一邊布菜一邊道:“顧公子有什麼錯。不過,顧公子怎麼來廣平城了,平日除卻在嘉木軒中弈棋,也不言及其他。”

“顧公子如今是聖上身邊的棋待詔,是大寧朝的國手,備受聖上器重。”曲煙茗有點心不在焉道。

“我就說,顧公子棋藝高超,怎能在佛寺中了卻一生。”曲父道,“顧公子來廣平城後,平日除卻在嘉木軒中弈棋,也不言及其他。若非煙兒阻攔,我們該是早知顧公子的宏圖大誌了。”

曲煙茗剛端起飯碗,就道:“爹,你又怪我,是你們說不好打擾顧公子的興致。”

曲父微微尷尬,又問道:“不知這朝廷的棋待詔如何選上?顧公子許久不來嘉木軒,想必是忙於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