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且向花深覓素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望相忘(外傳)(1 / 2)

外傳《且向花深覓素心》第六十五章“相望相忘”

風亦止有些木楞地接過那短刃和玉碗,見晝安匆匆出去,還未濃透的紅暈轉瞬即逝,看著麵色蒼白、氣息微弱的明景瑞,右手握緊短刃,輕聲道:“你定要醒來,定要活著。答應我,可好?”

言罷,她拿過旁邊桌上的止血藥和繃帶,解開衣衫,狠心將短刃刺入左胸,引著鮮紅溫熱的血液至玉碗中。待至半滿,風亦止方點穴止血,熟練地塗藥包紮,穿好衣裳。

晝安又匆匆進來,定定看著風亦止,認真道:“丫頭,你想好了,定要救他?”

“晝安大夫,這有什麼可猶豫的。”風亦止微慍道。

“他若忘記什麼,該如何是好?畢竟,他的身份不同尋常。”晝安手中握著一隻小巧精致、密封仔細的玉瓶,道。

風亦止握著明景瑞大手,道:“此事是明景軒應下的。這人明晰事理、懂得權衡,不論怎樣結果,隻要景瑞活過來,他定會擺平大寧朝局。晝安大夫,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晝安搖頭道:“罷了罷了。那些用此藥的人,莫不是如此急切,待事後又痛心疾首。我不與你說了。若是這小子忘了什麼,你莫要怨我就是。”說完,他運起內力,開了那玉瓶。

風亦止起身,後退兩步,靜靜看著晝安喂血下藥、運功療傷、處理傷口,不時還幫他瑣事,目光卻始終未離明景瑞的麵龐。隻是,他平靜又略帶笑意的臉上,似乎並未有氣血漸回的跡象。

“你守著他,”晝安忙碌了近一個時辰,滿頭大汗,道,“每過一刻都診脈檢視,他此時情形凶險,切不可誤了。若是脈象有起伏,你便喚我。我去處理藥草。”

風亦止點點頭,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明景瑞,幫著晝安製藥、喂藥、下針、注功,渾然不知半月時光倏忽而過,直到何心渺帶著明思瑞來,才發覺。

“你,怎麼帶他來了?”風亦止忙去看明景瑞,見他尚未醒來,才放下心,道,“是晝安大夫接你們入山的?”

晝安從他們身後轉進來,將手中針袋置於桌上,熟練地拈針下針,道:“不管是死是活,孩子總該見見的。”

風亦止苦笑道:“莫說思瑞尚不識人,就算懂得,景瑞這副樣子,讓人看了徒增惆悵。如今,半月已過,他幾次三番似有驚覺,仍是重又沉睡,毫無醒來的意思。”

“我不是早說過了,我不一定救得活他。他現下睡著,若是不醒,我也不知哪日他便一命嗚呼。所以,我便傳信給崇天兄,讓思瑞來看看。至少,父子也見過了。”晝安輕描淡寫道。

“你的意思是,”風亦止一把抓住晝安衣袖,顫聲道,“景瑞,醒不過來?你為何不說與我?他,他前幾日,明明好好的,都能聽到我言語了。你也說,快了。”

晝安輕輕一拂,便逃脫她手,邊下針邊道:“我也不知他挺不挺得住,怎麼告訴你?我行針用藥,欲抵那毒性。可這小子到底毫無功力,抗不住毒性,我也無可奈何。”

風亦止有些急了,要上前再抓,腳下踉蹌,幸有何心渺扶住,吃驚道:“你明知景瑞承不了,為何不言明?為何還要給他服藥?”

“你也是學醫學毒,毒性本就因人而異。你日日為他診脈,我以為你早就發覺其中不妙。”晝安將明景瑞手腕遞到她麵前,道,“誰知,你心緒已亂,脈象中的凶險竟未察覺。”

“你,身為醫者,當是毫無隱瞞,為何怨我?就算真的醫不好,大不了我同景瑞共赴黃泉。隻是你這般相瞞,實是不該。”風亦止正要上前,為何心渺拉住,隻得落座診脈,強自平複心中怒氣。

晝安忽地怒道:“你這般不信我,可笑我還心急如焚地攬下這棘手事情。這倒好,我做得樣樣都不對。真是不可理喻。”說完,拂袖而去。

“妄自尊大、自以為是,累得景瑞受了這許多苦。”風亦止不覺聲音高了些道,淚如泉湧。

旁邊尚不懂事的明思瑞“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何心渺忙將他塞到風亦止懷中,焦急道:“你也是,晝安大夫一片好心好意,生生讓你說成驢肝肺。他剛剛施上的‘子午流注針法’,是你會還是我會啊。”言罷,白了她一眼,去追晝安。

風亦止邊哭邊哄著懷中的明思瑞,心緒煩亂非常,望著毫無知覺的明景瑞,不由得幽怨道:“你不是放不下我?為何又徘徊不回?你向我表白求親,同我……有了思瑞的勁頭哪裏去了?”說到這裏,與明思瑞哭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