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且向花深覓素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迢迢相見(外傳)(1 / 2)

外傳《且向花深覓素心》第六十九章“迢迢相見”

風崇天見她很是決絕,問道:“你尚且年輕,又功力高強,這般退隱,當是可惜。留在堂中,教授武藝六藝,還可照料留憶,豈非好極?況且,你孤身一人,照顧幼子,辛苦得很。”

“多謝堂主,”風亦止認真道,“眼下,除卻留憶,我無心他事。這些年來,我憂心耗思,日日提心吊膽,從未過得安穩。我隻想尋個山清水秀之處,心無掛礙地教授留憶詩書棋茶、內功劍法。”

風崇天長歎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了。不知你屬意何處?可否告知?”

風亦止輕笑道:“我仍是想回晝安大夫身邊。那裏,到底離茶山近些,閑來無事采藥采茶,想來不錯。”

“這樣罷,你一人長途跋涉到底不便,我讓心渺送你回去。正巧,晝安兄多年未收徒弟,也不知他看不看得上心渺。”風崇天慈愛笑道。

如此,風亦止便攜何心渺、風留憶在風氏堂住了些時日,指點指點各人武藝,交接了些事情,月餘之後,方啟程。心頭無事,自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三人一路且走且遊玩,看盡青山綠水,遍訪城樓古閣,吟過詩詞歌賦,分外悠然愜意。

晝安雖是習慣獨自隱居,亦是為三人留宿很是歡喜,更加專心采藥製藥,在風亦止的反複勸說下,終於答應收下何心渺,教些醫藥毒學。

可是,這與世隔絕的山中閑逸,卻為意料不到的訪客打破寧靜。風亦止想不到,靈均長公主和顧餘修會來訪。

“見過靈均長公主,見過顧待詔。”風亦止恭敬揖道,舉止投足之間皆是疏離陌生。

靈均長公主為顧餘修扶著落座,看看桌上白瓷青花三才碗、公道杯、品茗杯,輕聲道:“人世間諸事,唯有情與才二字,最為難尋知己。”

風亦止先為顧餘修斟茶,道:“恭喜長公主懷有身孕。前些日子,我方做了些細嫩茶葉,正乏人品賞。”後濾了幾道茶湯,才將極淡的茶湯奉與靈均長公主。

“自你離後,我在宮中,已是不與伯仲之人談茶論道許久了。”靈均長公主三口品茗道,“還是你的茶湯最得我心。此番見你,你比往昔愈加明媚瀟灑。”

“長公主真是大度。我曾屢次有心陷害長公主,甚至動過殺心。長公主還能如此平心靜氣地同我說話,實是令我敬服。”風亦止擺開茶點道。

顧餘修道:“的確,大寧朝中軍中,對你皆是憤恨不已。那些事情,不僅平白葬送千百人性命,更是不仁不義、殘酷無情,令人談之色變,更讓人恨不得生飲其血、活啖其肉。”

“不過,景軒同我們說了吉茲城外之事。”靈均長公主摩挲手中三才碗,道,“原來,你自幼便受盡苦楚、身不由己,甚至心不由己,更為景瑞生生忍下那些酷刑。雖然,我說不上對你諒解,至少,沒有那麼恨了。風無住已為你手刃,既是報了你自己的仇,亦是替許多人血債血償了。”

風亦止看看兩人,執壺添水,苦笑搖頭道:“做過的事情,自是不可磨滅。我從未祈求為人原諒。”

靈均長公主看著她優雅出湯,輕蹙眉頭問道:“你從天牢出去後,又經曆了什麼?”

“也沒什麼。”風亦止候湯道,“風無住為我和景瑞之事大怒,我自是無可逃脫,隻得自廢十餘年內功,去受那‘絕頂聽寒’之刑。幸遇堂中前輩,才一舉破除風氏堂,換得眼下自由之身。”

顧餘修緩緩道:“後來,風姑娘應是生下兒子,名為思瑞。”

風亦止看向二人,不理會沸水將老,眸色頓似霜雪,聲音寒涼問道:“你們如何知曉思瑞之事?”

“此事,本就隱瞞不住。”靈均長公主抬手拿下那水壺,道,“單憑那孩子的長相,就可猜到。思瑞到底是大寧皇室,就算一時隱沒民間,終有一日會認祖歸宗。母妃費盡心思,不也是徒勞?”

“思瑞與你不同。你的出身無可指摘,又地位尊貴。可思瑞,爹爹不得寵愛,娘親又是殺手身份,回了大寧,怕也是深受欺侮,還不如在這廣闊天地、自在江湖中,逍遙度日。”風亦止目不轉睛道。

靈均長公主一手覆上腹部,頷首道:“可是,孩子怎能沒有爹爹。思瑞見景瑞便喚‘爹爹’,當是冥冥中注定。”

風亦止嘲諷笑道:“思瑞見到男子,都會喚‘爹爹’。長公主尚未經曆臨盆之痛,有些事情還不甚清楚。當時,我決意逃出風過山,就是為了生下思瑞。自廢功力後,我不得醫治,身子虛弱。生思瑞時,若非心渺在旁以真氣支撐氣血,我和思瑞怕是早已此命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