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卻已經離不開了。
墨汐桐隻是聽到炎煜的對不起在她的耳畔邊圍繞，還沒有等墨汐桐她有所反應，就覺得炎煜整個人就這樣倒了下來。
他的身軀本就高大，此刻的臉煞白一片，緊逼的雙眼裏已經沒有任何的空隙，高挺的鼻梁上還是沾染著一絲絲的血跡，此時此刻，炎煜他整個人就像一根木棍一般，直直地倒了下來，悶聲而落。
這……
大腦已經來不及做出了什麼反應，墨汐桐就這樣慢慢地伸出手去，她將炎煜整個人拖住，還好他渾身軟軟的，沒有任何的力，墨汐桐就這樣將他安置好，以免讓他摔倒在地。
他的眉宇間都藏著蕭索，像是著了魔一般，墨汐桐伸出手去，想去觸碰他的臉，隻是手指觸碰到他的皮膚的時候，她又慢慢地收了回來，終究還是不妥，她什麼時候也會這樣柔情似水了起來。
外麵的雨已經消停，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歸於風平浪靜。
隻是那個依靠在自己懷裏的男子，卻已經失了平日裏所有的氣息。
墨汐桐勉強扶著炎煜，把他整個人靠在了床邊，又起身，喚來了小二。
“客官出什麼事情了？”小二見到床上的炎煜，明顯是驚愕住了，不過很快便是恢複了過來。
現在的小二已經換人了，也不在是二狗，墨汐桐與他不熟悉，不過現在是她求人的時候。於是她從口袋掏出了點銀兩來，塞入了小二的手裏。
“幫他清理下，換身幹淨的衣服吧，小心點，別碰到他的傷口。”墨汐桐囑咐小二道。
小二拿了錢，自然是算應承了下來：“客官稍等，我這就是拿衣服。”
“對了，別向外人道起，嗯？”小二出去的時候，墨汐桐還是不忘記繼續這樣囑咐著小二道。
“放心，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小二保證道，輕重緩急他的心裏還是有個譜的！
“嗯，麻煩你了。”墨汐桐點頭謝道。
待小二將炎煜清理完畢的後，墨汐桐就這樣傻傻地坐在了炎煜的床頭，眼睛慢慢地看著炎煜。
她還是讓他躺在她的床榻上。
墨汐桐雖然不知道炎煜是遭遇了什麼，才會導致這樣，但是光是看他剛才衝進來的慌忙感，還是讓墨汐桐隱約地可以猜出幾分來。
而且看他的狀態，並不像是肺癆發作，還是看著像是某種精疲力盡後的失去控製，這樣的失控是沒人揮之不去的。
她的確是知道他的身上是帶著傷口的，卻沒有想到當小二褪去他的上衣的時候，他的傷口是如此慘不忍睹。
渾身上下就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
新傷夾雜著舊傷，如同一道已經被損壞的圍欄，現在連個彌補的空隙都不曾有，就這樣徘徊，來來去去不曾有回頭趨勢。這樣的傷痕就像一群殘缺的八角的蜈蚣，印在炎煜的背部，猙獰而陰森。
就像是一株被季節困擾的小苗，在這樣的生長下，早就已經不堪重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