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苜站起來向藍心兒道,“我送你去醫院。”
“她怎麼了?”蘇怡然溫柔而又關切的問。
“我,我沒什麼,可能著涼了。”藍心兒對著何苜搖搖頭,示意何苜不要因為自己壞了大家的興。
聖英學院有校規規定,若學生自行組織外出發生意外,組織者要付全部責任,校方付連帶責任。而此次野營的組織者是,趙子凡。
找回他們後,大家興趣索然,一夜的尋找讓大家也早已精疲力盡,趙子凡索性決定,野營到此結束,大家打道回府。
何苜一直注意著藍心兒,藍心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頭也越來越眩暈,呼吸越來越紊亂,勉強支持到學校。待大家散去,何苜終究不放心藍心兒,和蘇氏兄妹道別後,尾隨其後。
藍心兒掙紮著摸索到了石凳,坐下去,似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般,再也起不來。眼皮越來越沉,蒼白的臉蛋沒有一絲血色。她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凳子上,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藍心兒,藍心兒”何苜有些慌了,目光糾結地看著她慘白的有些發青的麵頰,將她打橫抱起,直奔向他的寶馬。
“媽媽,媽媽你醒醒呀,你看一看小凡呀”小男孩的哭聲痛徹心扉,醫院裏的護士都別開了臉,不忍再看這人間悲劇。就在幾分鍾前,這還是一個幸福的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到公園裏放風箏,風箏飛得好高好高,媽媽笑著抱住了小男孩,親了親小男孩的麵頰。
現在,小男孩無助的拉著媽媽的手,媽媽的手好冰涼,媽媽的頭發還在向下滴著水,媽媽的眼睛緊閉,好像睡著了般,然而媽媽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小男孩哭著,苦到再也流不出淚,哭到嗓子啞的說不出話,哭到眼睛腫的像櫻桃。緊緊攥著媽媽的手,想要把媽媽的手捂熱。
醫生護士也不再勸慰,紛紛搖著頭走開。躲在角落裏的女孩怯怯地走出,抬起手給小男孩擦拭臉上的淚痕。
和這段悲慘的記憶一同存在於腦海中的,還有消毒藥水的氣味。從此以後,藍心兒害怕進醫院,更害怕聞到消毒藥水的氣味,那是她逃不掉的噩夢。
可是現在,噩夢般的味道充斥著自己的味覺,藍心兒皺了皺眉,悠悠的醒來。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一如夢中的場景重現。
“啊”,藍心兒心一驚,攸地坐起身來。驚醒了守在床邊的何苜。
“怎麼了,做噩夢了。”一雙溫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藍心兒看到何苜,陽光灑在他身上,何苜仿若被聖潔的光輝圍繞著,光影交錯,藍心兒有些睜不開眼。一時間百感交集,又是他,他總是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救自己於水火之中,此刻的他,關懷的看著自己,眼裏,有無盡的擔憂。
多年後,藍心兒每每想起這一場景,都會感到無盡的溫馨,即便此刻的他已不在身邊,即便自己已嫁作他人婦,但這一刻的悸動,隻一刻的心動永遠縈繞在她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