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輾轉了一夜,天蒙蒙亮時,我才因著體力不支睡著了。

清晨。

一陣‘啊啊啊’的烏鴉叫聲穿過窗欞傳進房間內,一聲聲敲擊著我的耳膜,讓我無法安然睡眠。

我迷迷糊糊的抬了抬眼皮,便見到一隻通體漆黑的玄鳥站在窗台上,兩顆眼珠像是黑珍珠似得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抿起嘴角,牽強的笑了笑說:“鳶,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說完,我似乎又不經意的睡了過去。

鳶又啊啊的叫了兩聲,可她的叫聲在我聽來就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木板,聽上去虛虛實實的。

我翻了個身接著睡。

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想過之後,我感覺有人正朝床邊走來,緊跟著便是一隻芊芊玉手在身後推搡著我的肩膀。

“雪,快醒醒,出大事兒了!”

我含糊不清的問:“什麼大事啊?”

“北冥今早來提親了!”鳶緊張兮兮的說。

我一時沒反映過來,隨口回道:“提就提唄,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女兒肯嫁給他。”

鳶無語了,推搡著我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她說:“他是向族長來提親的,他要娶的是你!”

這話剛剛傳進我耳中時,就如同一盆徹骨的冰水從頭澆下,我的瞌睡蟲全都四散逃走了。

困意全無。

我觸電似得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瞠的圓圓的看著鳶:“你有沒有聽錯?他要娶我?”

鳶的頭點的如同雞啄米。

她的篤定讓我有些發慌,我立刻又問:“那族長是什麼意思?”

聞言,鳶的神情為難起來,她躊躇了片刻說:“族長沒應下這門親事,可也沒拒絕,隻說會考慮一下。”

我頓時火冒三丈了,我的婚姻大事怎麼可能聽從別人的安排,況且,我心心念念的隻有司辰一個,別說是北冥這樣的大魔頭了,就算是個十全十美的男人站在我麵前,愛我愛的死去活來,我也不會同意嫁了的!

我立刻衝出房門,一邊憤懣的說:“這有什麼可考慮的,那種妖族的敗類我才不會嫁呢,我這就去找族長,讓他回絕了這門親事!”

鳶在身後追著我,緊張的問道:“哎,雪,你……你去哪啊?”

我驀地頓住腳步,我竟然忘記自己根本不知道族長的房間在哪裏。

我隻得又求助鳶,她歎了口氣,便帶我朝著議事廳走去。

一路上還不忘叮囑我說:“不知道北冥這會兒走沒走,我們待會到了門外先別進去,探探裏麵的情形再說,如果北冥走了,再去見族長,見了族長後,你也得平心靜氣的好好商量,絕不能太莽撞……”

聽鳶的口氣,好像我原本就是個不守規矩無比冒失莽撞的性子。

其實我平時性格挺好的,即便麵對沈梅那樣的惡婆婆,我也沒怎麼跟她有過正麵衝突,凡事為了蘇轍都忍了下來。

可今天這件事情不同。

我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改變,不管是誰,都休想逼迫我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